“你想干什么!”刘冬梅警惕地望向青年,“离开?哪有这么轻巧!”
“那,要不你先把孩子打了,我先攒点钱再……”青年慌忙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这是我攒的,你先买只鸡补补身子。”
那串铜钱不过一二百,刘冬梅收了铜钱,表情稍缓,“我先把孩子打了,再找人嫁了。”
“至于我嫁给谁,跟你也没有关系了。”刘冬梅用手捋着耳边的碎发,凄然地说:“青郎,毕竟你是王李村的,而我又是大漠乡的,本来就不该在一起。”
“冬梅?!”青年大骇,“当初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刘冬梅扭头,“就当我们从未相识过,从此以后一刀两断吧。”
说完,刘冬梅匆匆地顺着原来的路往林子外走。青年追上去,拉住刘冬梅,两人在林子里争执起来。
风吹过树林,带来那两人的只言片语。
李修戎咂咂嘴,“啧啧,这两个人……”
“这就是你说的‘好戏’?”决明两手捧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冬梅怀了“青郎”的孩子,明显两人早已暗通款曲,偏偏两人的两个村子早已不通婚,况且刘冬梅心比天高,也不会嫁给“青郎”,本想顺势嫁给同村的接盘侠,奈何接盘侠个个都不是“老实人”,本就没有的事,几个青年肯定不会承认。
在刘冬梅的娘闹事无果后,刘冬梅有了新的计划,挑村里最软的柿子捏。
而山脚下的那户外来人,家中无兄弟,无姐妹,也没有亲戚来往的岑家就成了刘冬梅的目标。
在直接去找决明无果后,刘冬梅本想从侧面下手,先去小花家混熟再说,奈何临近年关,决明和岑父忙着家里事,还帮衬着石叔家,肯本不给刘冬梅和决明单独相见的机会。
正月十五,村里许多人都要去看花灯,决明一家也不例外,于是刘冬梅计划在县城找到决明,利用旁人的同情心,逼着决明带她回村。
如果决明上钩,刘冬梅就会让人通知在县城门口等决明碰面一起回家的岑父和石叔说决明已经和别人先走一步。
接着决明等不到人,就会单独送刘冬梅回村,皆是刘冬梅把自己打扮的狼狈些,再哭一场,说几句不清不楚的话,误导村民。
决明百口莫辩,只能哑巴吃黄连,娶了刘冬梅……
后续想都不用想,刘冬梅肯定还有办法会让决明以为孩子是他的。
李修戎讲了一遍“刘冬梅的计划”,一手敲敲决明的脑壳,“你啊你!平时聪明,怎么遇到这件事就糊涂了?”
决明摸着被敲疼的地方,辩道:“没有糊涂,就算你不来,我也不打算带她回去的。”只不过做法没有李修戎那样简单粗暴罢了。
李修戎一副“我才不信”的样子,推推决明,“哎,他们走了,先回去再说,冻死小爷了。”
李修戎带头,抱着树干哧溜一下滑了下去,接着他张开双臂,示意决明快下来。
决明扶着树干,慢慢抬腿,在树上蹲的时间久了,腿有些麻,决明刚用腿夹好树干,没想一脚从树上滑下去,直愣愣地往下掉。
“决明!!”李修戎惊呼一声,接着被决明扑了个满怀,同时一声清脆的“咔”声打李修戎脚腕处传来。
见决明稳稳被自己接住后,李修戎忙松手把他放开,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脚腕一阵钻心的疼。
“脚!我的脚!”李修戎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小腿干嚎,决明吓得忙捂住他的嘴,“小声点,万一他们两个没走远呢!”
只露出两个眼睛的李修戎点点头,眉毛拧成两个疙瘩,嘶嘶地倒抽冷气。
决明松开手,问:“还能走路吗?”
李修戎摇摇头,“疼。”
决明半跪在李修戎前面,倒着伸出两只手,“来。”
李修戎哼哼唧唧地起来,趴在决明肩头,决明两手挽着他的腿,起身时往前栽了一下,吓得李修戎又是一阵滋儿哇乱叫。
稳住身形后,决明背着李修戎,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到家后把人放在床上,李修戎哼唧着让吴渊去请大夫,自己翘着脚躺床上,哼着小曲,一会喊饿,一会喊渴,一丝痛苦的样子都没有。
决明有些疑惑,难不成是脚扭的太轻?这份疑惑在大夫来之后彻底打消。
李修戎的惨叫声响彻整个盘山山脚,连石叔都忍不住出来问:李修戎这是怎么了。
大夫给李修戎开了药,叮嘱他每天晚上用药泡泡脚,一定要没过脚腕。
送走大夫,吴渊问决明要了小炉子和药罐,搬到门口煎药。
李修戎在岑家留了几天,扭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也差不多该走了。
本想着他会趁脚扭着多留几天,李修戎说他爹要回去了,他不能赶在大夫人后面回去。
看来,这几年跟着他翁翁,李修戎的变化确实很大。
临行前,李修戎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走了。
李修戎走后,饶是迟钝的决明也发现了,岑父似乎变了。
这种变化微不可查,没有痕迹,像是拂过大地的春风,带着一丝暖意的微风召唤地下萌芽,一切看似和平常并无两样,却暗中酝酿了一切。
这种变化最明显的是体现在岑道年去学堂上,往常他按时去学堂,准时回家,近日回家的越发的晚,随着渐渐变长的白天,岑道年夜夜回家的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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