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挽卿心脏在那一刻仿佛停止,痛意是无比真实的,仿佛在告诫他不能从这里踏出去半步。
他忍着疼,心底不甘心涌上来,山神佞肆……若是让他见到他,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他艰难地又往前走了两步,心脏处仿佛有一股巨大的拉扯力在将他往回拽,他唇齿间一片腥甜,在原地险些直接跪下去。
隔着大半个府邸,远山偏殿。
“主子可想清楚了,此去凶险,邪咒既有利于主子,为何不加以利用。”
侍卫跪在地上,嗓音不卑不亢,他袖口有三道金纹,是跟随晓君阑最久的一批。
“此事不必再议,你去查佞肆一事,先去查他的下落,风莱此次过来的弟子也都查一遍。”
晓君阑交代的话音未落,突然察觉到什么,身形转瞬之间在原地消失。
“小挽。”
叶挽卿指尖扶着墙,他脸色苍白,在晓君阑出现的那一刻,他身上的束缚感骤然消失,胸口处积压的那口气也得以喘过来。
他额头冒出来冷汗,整个人都有一种虚脱感,晓君阑在他倒下去的时候接住了他,他的额头被碰了碰。
“你身上还疼不疼,我未曾出府。”
不过是这点距离,他就疼的死去活来,如果晓君阑真走了,他岂不是会疼死。
叶挽卿被晓君阑抱着回去,他衣衫粘着冷汗,指尖拽着晓君阑的衣襟,嗓音发颤。
“你是故意的?”
“晓君阑……你不累吗,为什么不愿意放我走?”
叶挽卿讨厌这种被控制的感觉,他袖侧有一把匕首,匕首靠近晓君阑的颈侧,晓君阑没有丝毫反应,他手腕却疼起来,不得不松了手。
匕首掉落在地上,叶挽卿有一瞬间想要对准自己的心口,刺进去把里面的邪咒挖出来。
晓君阑沉默不语,看着他深邃的眼眸沉敛些许,对他道:“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会信我吗。”
怀里少年已经懒得反抗,厌倦地闭上眼睛,显然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佞肆的神像被带走,不出意外他现在已经修成形。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找到他之后我们立刻动身。”
“日后你若是想出去,给我传音,我会在安全范围里跟着你。”
晓君阑已经算出来了方才的距离,他们两人不能分开超过一里,只是不知道这个距离会不会随着时间发生变化。
他们两人原本都要出门,这回两人都出不了门,叶挽卿回到偏殿,晓君阑不出去了,干脆让手下全部都来这边见他。
叶挽卿在这边给戚烬传信,殿中出现几名侍卫,几名侍卫单膝朝晓君阑跪着,在跟晓君阑汇报情况。
“主子,我们去查了风莱的弟子,从风莱到尘到山,路上他们的行为并没有异常,也没有查出有人和佞肆有关。”
晓君阑眉眼微垂,“往几个月前查,几个月之前查不到,去查三年前。”
“是。”侍卫应了一声,身形全部在原地消失。
很快有侍卫又回来,跟晓君阑低声汇报,外面有人过来了。
晓君阑看一眼软塌上窝着的少年,少年方才写完东西又躺下了,一直摸着心口的位置,身上那股生机仿佛被抽了去,在他面前沉默寡言。
直到这时,叶挽卿才开口。
“是我的人,放他进来。”
叶挽卿再见到戚烬的时候,终于得以喘口气,他又看晓君阑一眼,晓君阑出去了。
“世子,你……”戚烬没想到人在晓剑神这里,问道,“世子近来如何?”
原先有君遲在,加上叶挽卿是过来比试的,戚烬便没有过来。他们在同一座城,只要叶挽卿传音,他随时都能到。
“不如何。”叶挽卿心里烦躁,他把事情经过和戚烬说了。
戚烬:“……”
“你是说,现在你和晓剑神身上连着邪咒?还是主奴邪咒,你离不开他?”
叶挽卿没有说话,他是要戚烬去查如何解邪咒,顺便留下来,他一个人待在这边不放心。
“世子,你别着急,此事想来晓剑神应当比你着急,他身上染上邪咒,近来世族蠢蠢欲动,想必正在找他的麻烦。”
“我会留下来的,红月那边我会说,到时候我们晚回去几天,长老不会说什么。”
“倒是君遲那边,他知不知道这件事?你可以跟他说说,他兴许会有办法。”
叶挽卿没有说话了,他该怎么告诉戚烬,根本没有君遲这个人,都是晓君阑骗他们的。
晓君阑藏的滴水不漏,就连戚烬也一并骗过去了。
“以后不要再提君遲。”叶挽卿说。
“世子在晓剑神这里待着,我放心许多,没有比他这更安全的地方了。”戚烬说,“我去打听佞肆和邪咒相关的情报,世子不要害怕,有属下在,不会让你有事。”
“属下力不能及,还有晓剑神。”
叶挽卿看出来戚烬很欣赏晓君阑,他有些不高兴,瞅着戚烬从怀里拿出来一些小点心小玩意,都是路上给他带的。
“这是我路上给世子买的,看着新鲜,想着世子应该会喜欢。”
叶挽卿把那些小玩意儿放到了一边,又看一眼殿外,不确定晓君阑听不听得见,他还是在原地布了一道结界。
“我让你查萧不易,你查的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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