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如果我觉得孤独,我会社交,如果我觉得寂寞,我会找事做。
他的存在不需要很特别的作用,就算他只是站在那,我都会很喜欢。喜欢就是喜欢,很简单的。
你和小曦不是这样吗?
窦米烟云下的眼瞳略微睁大,惊诧道,你真肉麻。
窦惊澜笑了笑,毫不客气地回答她。
快走吧,别让烟味熏到他。不能戒就别出来溜。
窦米转身给了他一个中指。
现在窦惊澜就看着窦米口中很漂亮的那双眼睛,心想,她说的没错。
江汜的眼睛总带着鲜明的情绪,就像现在,里面雀跃而亮。
这个人的快乐一向纯粹又简单。
现在江汜等了半天,没等到答案,只看到发呆的自己,眼神自然而然带了点疑惑,瞳色略深,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豆包,怎么不说话?发什么呆。”
窦惊澜在他紧张自己的眼神里去吻他的眼。
这个动作让江汜下意识闭上眼,眼睫颤动,躲了一下:“干嘛……唔。”
窦惊澜离开他的眼皮,笑:“就亲亲你。”
江汜咂了咂嘴:“啧,怕我炸厨房就直说,怎么还拐弯抹角的。”
窦惊澜:“没有的事,只是在想我们去超市要买什么菜,你喜欢吃什么?”
江汜开始掰指头:“一说吃的那我可就来劲儿了,我想吃鱼了,黑鱼?松鼠鳜鱼不错,早饭的话……早饭一般都吃什么?炒饭?”
他们打开宿舍暖黄的顶灯,靠在一起聊明天去菜市场要买什么东西。
一个去拿便签纸认真地记下来,一个拿起手机打开摄像,对准了坐着写字的人,结果没关声音,咔嚓一声响。
于是他的恋人拿着黑色签字笔,茫然扭头看他的表情定格在手机屏幕上。
接着又是很多张。
是江汜从书桌旁扑过来的全过程,如果放在一起,可以做成有趣的定格动画。
“不!许!偷!拍!我!”
“交出手机!我怀疑你是个惯犯!”
*
第二天早上六点,窦惊澜准时被生物钟叫醒,睁开眼。
江汜还在睡,发出轻微的鼾声。
他的睡颜一如既往地放松且不设防,睡觉的时候总喜欢滚进人怀里,像粘人的八爪鱼,把人抱紧。
窦惊澜昨晚已经体验过了。
他穿好衣服起来,想起旁边的人昨天晚上豪言壮语今天要早起,结果连个闹钟都没订,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脸:“宝宝,醒了吗?”
江汜在睡梦里意识到有人叫他,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哝声,抓住挠自己脸颊的手:“嗯……?唔……”
窦惊澜笑着从他手里把自己的手指抽出来:“该起床赶早市了,我们昨晚说好的去买菜。”
江汜困难地和自己眼皮打了会儿架,声音渐渐清晰起来,撒娇耍赖:“我好困……我不想起……”
他谨慎地把自己眼皮掀起一条缝,又自暴自弃地闭上了,小小地埋怨:“外面天都没亮……你骗我……你让我再睡会儿……”
他伸手去抱他的腰,摸了半天只摸到他的腿。睡着的江汜以为自己动作幅度很大,但实际上他只是抬了抬手。
以他的腿为轴,江汜把自己的身体都调转了九十度,亲亲热热地挨蹭,道:“不着急……你也再睡会儿……”
窦惊澜轻轻地揉他的太阳穴,压低声音:“再睡早市就要过了。”
江汜已经挨着他重新落回梦乡,听不到了。
窦惊澜并不强求,顺手把被江汜踢到床脚的薄被拿过来给江汜披上。
虽然最后也可能是被他卷进怀里,但总比冷了摸被子却摸不到要好。
他打开宿舍门,衣兜里放着江汜昨天写了各种菜的便利贴。
门外冷风扑面而来,天空泛着珍珠灰,云却是亮白色。轻薄的凉雨把地面浸湿,窦惊澜撑着伞走在路上,步伐越来越快,想。
怎么才刚出来三分钟,就想回去了。
*
江汜是被里屋公共厨房里切菜的声音吵醒的。
他从床上坐起来,顶着鸡窝头,思考了好几秒为什么有人在厨房里切菜。
家里没请家政啊……
他最讨厌别人随便侵占自己的个人领地了。
江汜被自己的念头一惊,彻底醒了。
又是他的记忆。
他揉了揉眼,看清宿舍熟悉的陈设。
这时,在厨房做饭的人已经拧开了燃气灶,把锅子架到灶上,放了点油。
很快,热油开始轻轻溅响。
江汜把身上的薄被拿下来。
想也知道是豆包给自己盖的。
他觉得有点冷,套了件宽松的运动卫衣,下身穿着条五分裤,提拉着拖鞋走进厨房,从背后抱住正在把菜倒进锅里的人。
对方紧绷了一下,察觉到是他之后又放松下来,说:“早。”
暖和,舒坦。
呲啦一声,厨房里的声响立刻多了起来。江汜很佩服会做菜的人,做菜熟练的人像作曲家,管控着各处的声响,在高低交错的音律里端出让人垂涎三尺的成品。
好像很久之前,他也有听到过这样的声音,闻到过蒸熟的米饭的味道,看到过买了一大兜放在厨房角落等着分类的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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