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礼愣了一下:“我在睡觉?”
胖子:“对啊。”
季言礼:“那他在干什么?”
胖子:“卧槽我怎么知道,他在看你睡觉。”
季言礼无可奈何道:“神兽,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睡觉有什么好看的?那和死人也没什么区别。他必然是在干什么其他的事情,你没注意到。”
胖子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我找了个凳子轻手轻脚地坐下来,然后我看着他看着你睡觉,看了二十分钟。”
季言礼手上这道题眼见是算不出来了,笔杆在指节上无意识地绕了一圈,圈了几个关键词:“……这就有点难解释了,对吧?但我们不能随便编排其他人的想法。”
胖子的目光更同情了:“我觉得他喜欢你。”
季言礼很正经地看着胖子:“你真的想多了,他就是把我当学长,而且还不怎么听我的,我觉得他可能是有点不高兴,毕竟我之前因为某些原因很不客气地赶他走,这事儿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他解释……你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胖子叹了口气:“我这是同情的眼神。”
……
胖子更深地叹气:“不,我不是在同情你……我是在同情他。”
因为没法骑自行车,季言礼放学只能和季以禾乘公交,不巧的是规划路线的人总有本事绕开别人想去的地方,他家虽然只有五站路远,但是不直达,中间还得换乘一次,麻烦得要命。
等了十分钟车还不来,季言礼还在听以禾说陶莓参加了天文社,任景秋参加了篮球队,田径队的队长天天在高一三班门口驻扎,想招纳奚野,但是奚野根本不鸟人家,把田径队的报名表叠成了纸飞机扔到了队长脸上。
而季以禾参加了小说社,是她们班一个叫纪语灵的同学邀请她加入的,因为人数不够社团就要倒闭了,好处是这个社团根本没有社团活动,简直就像“素质教育减负减压”一样名存实亡。
季言礼很欣慰:“虽然这种小社团是不给加分的,但不加分也没事,你喜欢就行。”
季以禾耸耸肩:“主要是纪语灵因为社团要倒闭了,哭了一个大课间,她说我进社团做什么都行,哪怕是撕书都行。”
季以禾又很甜地笑道:“不过为什么要撕掉呢,我觉得写得很好呀。”
她的笑容还没绽放出来就冷却了,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缓缓停在了公交车站门口,接受着无数等车人艳羡目光的洗礼,行道树的倒影如流水般从发亮的黑色车漆上滑过。
副驾驶的车窗缓缓落下,奚野懒洋洋趴在窗户上,勾下墨镜,五官立体俊朗有神,嘴角还带着顽劣的笑:“学长,好巧啊,我送你回去呗。”
他身后的戴着白手套的司机脸色很不好看,手指不安地敲打着方向盘:“小奚爷,这里不让停车。”
季以禾往前一步挡在季言礼前面:“不要,我和哥哥坐公交回去,谢谢你,你走吧。”
“你走吧”三个字活生生被她说出“给老子滚”的气势。
季言礼温和笑着揉了揉妹妹的脑袋,抬头看着奚野,轻声说:“不麻烦你啦,学校离我家很近的,我平时走都能走回去。”
奚野对他的回答毫不意外,只径直看着季以禾,眯了眯眼:“你自己回家倒是容易,你哥腿可不好走,拒绝人之前也想想吧,别那么自私。”
季以禾噎得哑口无言,气得脸都涨红了,僵持了一秒以后,突然原地倒戈抓着哥哥的手气势汹汹道:“走!我们上车!”
季言礼一条腿支撑着身体,抵不过季以禾的力气,一边踉跄往前,一边惊呆了:“真的吗以禾改主意这么快的吗?我们还是不要麻烦他了……”
“就麻烦他,没事的,”季以禾飞快地钻进后座,理直气壮瞪着奚野,“他、他欠我的。”
季言礼奇怪地看着突然一条战线的奚野和妹妹:“他欠你什么?你欠她什么?出什么事了你们不告诉我?我又错过了什么?”
奚野瞥了一眼季以禾,慢慢“啊”了一声,靠在椅背上,促狭地笑道:“谁知道呢,反正欠得很多,至少……够我送你到能正常行走吧。”
季言礼一周后就差不多能走了,能走以后就坚决拒绝再接受奚野的接送服务,更何况他和奚野家的方向南辕北辙,根本不存在“顺路”二字。
十月底,温羽因为要组织校舞台剧的事情焦头烂额,每天都在试图招募演员和剧组工作人员,磨破了嘴皮。
班长尚嘉风凉话说得利索,正事一件不干:“都要高三了,你指望学校活动还有谁参加?给我钱我都不去。”
“那人人都不参加,我们班就弃权么?”温羽咬着嘴唇,“都最后一年了,大家不想聚在一起有个回忆么?”
“我愿意啊我愿意!”胖子举手道,环顾全班,“我可以参演,还有其他人吗!”
“你演什么?”尚嘉回头嗤笑道,“演堵墙?”
胖子手肘怼了怼季言礼:“丽丽……啊呸,我敬爱的同桌,你要不来一起?”
“我最近太忙了,”季言礼苦笑道,他最近奶茶店、医院、家和学校四点六线跑得脚不沾地,在校时间还不得不分一部分给学生会,每天睁眼闭眼就是忙。
“季言礼……”温羽小心翼翼地走到他桌前,耳朵都烧红了,“非常麻烦你……但是,我真的没有人参加,总不能就我和胖子上去跳二人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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