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炽搓了搓手，看向姜箐的时候有点局促。
    他也早该想到的，既然有他和姜箐在，那点陈年往事的确很容易被挖出来。
    周围的几个人也都看出了气氛的尴尬。这几个新嘉宾在这里虽然没待几天，但是对幸炽印象都很好，看到这样的情况，纷纷想开口打圆场。
    但是幸炽清楚，这个时候打圆场已经没用了。
    沐澄问出来的那句话、他尴尬的特写，还有众人消失的笑容，都会出现在节目的剪辑上。
    但是就在这时，一直话少的姜箐忽然发话了。
    “聪明谈不上。”她说。
    果然。
    但是紧接着，她看向幸炽，表情淡淡的，语气却很笃定。
    “不过确实有点天赋，也很努力。”她说。“在营里那几天，为了能上台，每天晚上自己练到半夜三四点。不过他们不光要唱歌，还要同时跳舞，难度确实大了一点，所以就算这样努力练，没有基础也没办法。”
    幸炽一愣。
    “所以当时，我让他换个工作，也是这样想的。”姜箐说。“他只知道下功夫，不会找镜头，早晚都是要吃苦头的。”
    在圈里待了几年，幸炽早就习惯了不听不看，毕竟他的能力配不上他赚到的钱，那些铺天盖地的骂声也是他理所应当的。
    但是，这确是他第一次听到来自这个圈子的夸奖。
    对于这里来说，勤奋是最没用的东西，他一直都清楚。每个人都很勤奋，但不是所有的勤奋都有用，更不是每个人都能爬上那么高的位置。
    一开始，他想笨鸟先飞，付出比别人多几倍的努力，但是没有方向的努力就是无用功。后来，一整个公司都指望他养活，十几号人靠着他吃饭，他到处跑着工作，虽然累，但是却都做得一塌糊涂。
    他也在努力，但是他知道，他这点努力不足挂齿。
    但现在，居然有人夸赞了他的努力。
    可能是眼前的火堆太热，把幸炽的眼睛都熏得有点烫了。
    他忍住泪意，抬头看向姜箐，冲着她笑了笑。
    “谢谢箐姐。”一大堆到了嘴边的话，最后变成了一句简单的感谢。“在营里的时候，也给您找了不少麻烦。”
    火光之中，他带了点泪的眼睛被照得亮晶晶的。
    第35章
    幸炽回到海城的时候, 岳缨专门赶到机场接他。因为海城和海岛的温差太大，岳缨还专门给幸炽带好了衣服。
    披上岳缨带过来的风衣，幸炽顺着VIP通道上了车。
    “这几天怎么样, 岳姐？”幸炽凑上去问岳缨。
    岳缨转过头, 忧心忡忡地看向他。
    “这几天你别上网就行了。”岳缨说。
    “啊？”幸炽不理解。
    “真人秀的预告片已经发出来了。”岳缨说。“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但是背后有人专门要动你，没有办法。”
    幸炽眨了眨眼，就想拿出手机看看。
    “你别看了。”岳缨说。“本来我已经跟王总说好，找节目组那边想想办法。但是节目组说了剪辑的事情已经有人拿定了，具体是谁，他们也不敢讲。”
    幸炽听得有点傻眼。
    “沐澄背后的老板那么厉害吗？”他问。
    “再厉害也比不过陆总。”岳缨转过头来, 认真地跟他说。“今天晚上七点就首播了，你还有最后的时间, 去求求陆总吧。”
    幸炽早就料到了节目播出来会是什么样的效果，也根本没奢望过靠着这次节目吸粉。但是他没想到, 岳缨居然这么严肃。
    他愣了愣, 笑起来：“怎么了岳姐，这么严重？”
    “这次不太一样, 这个沐澄，攻击性太强了。”岳缨说。“他现在已经很红了, 还要反复这样借你炒作，你想到是为什么了吗？”
    “因为我一直在挡着他的路。”幸炽老实地回答道。“他年轻，业务水平强, 背后又有人, 但是还是超不过我, 他不信邪, 不甘心。”
    “你知道就好！”岳缨说。“他如果一直不换目标, 那你的风评和形象就会越来越差。虽然有陆总撑着，但是你想过吗，到了那个时候，你还撑得住吗？”
    停了停，他转头看向幸炽，表情忧心忡忡。
    “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有一天能脱离陆总吗？”她说。
    “现在的你离了陆总，就已经是万丈深渊了。虽然有陆总撑着，你什么都不用怕，但越是这样，你就越依靠陆总。到时候，你再想走，只会比现在离开摔得更惨。”
    岳缨说的这些话幸炽都知道。菟丝花离开大树是什么下场，他比谁都清楚。
    有些路看起来是光满万丈的捷径，但是这样路的两侧往往都是一着不慎就会坠落进去的深渊。
    幸炽沉默了一会儿，拿出手机。
    岳缨放心地出了一口气，转回了身。但是幸炽手里的电话响了几声，接起来的却是季岚。
    “幸先生？”季岚在那边问道。
    “啊，是我。”幸炽说。“我刚下飞机，已经到海城了。陆先生在吗？”
    “陆先生在开会。”季岚说。“陆先生这几天工作排得比较满，今天早上的会议六点半就开始了。”
    “啊……好的。”幸炽说。
    “幸先生有什么事吗，我帮您转告给陆总。”
    “没事的。”幸炽说。“我就是到海城了，想跟陆先生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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