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文先是被娘亲的抱着,肩膀都被眼泪打湿了,然后伸手揽着陈氏往家里走,一边走一边道:“娘,我病好的差不多,肉一两个月就长起来了,不打紧的……”
江家和抽空看了儿子两眼,确定没啥事,就进屋去看李青文了。
一群女眷们把李青文围住,李茂贤和江家和话都插不上,只能出来找江淙,问他李青文伤势如何了。
李青文的人是没大碍了,现在就是一个慢功夫的养,不过一看他现在这模样,也知道当初伤的不轻。
他们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营地里头,有人快马去了新城,蒋立平等人立刻把手里的砖放下,急匆匆的要回去。
看时间差不多了,周丰年大手一挥,今天收工!
就这样,新城这边干活的人带着一身臭汗就往回赶。
李家空荡荡的院子再次站满了人,蒋立平和马永江他们呼啦啦的跑过来,看到江淙时嘴巴都闭不上了,这几个月人影都不见一个,他们可都是担心坏了。
跟着李青文他们一起从森林中回来的还有几个狗崽,它们进不去屋,只能在江淙脚边转,怕它们被踩到,江淙把它们一起抱到毛毛的身边,这个称职的管家立刻就会管着这几个小家伙。
“江淙,你小子再不回来,我们都快要被周丰年给使唤死了!”蒋立平等人一边说着,一边掀开窗子往里瞅,“仔儿也回来了。”
虽然大家都很想仔细说一下周丰年用江淙不见人影的由头来压榨他们,但是周丰年后脚就到了,他们只能先攒下这些话。
李青瑞站在旁边,看着江淙神色如常的同周丰年说话,他心里头既为幺弟的归来而高兴,又有些乱,不知道该盼望江淙喜欢弟弟,还是不喜欢弟弟。
不喜欢吧,他们家的仔儿那么好,江淙凭啥不喜欢?喜欢吧,两个男人总归不为世俗所接纳……
想到这个,李青瑞不由得又低声的叹了口气。
等到天色黑下来,李家人才散的七七八八,李青文躺在西屋炕上,李青风带着两个侄子给他扇风。
他是江淙从娘亲和一堆婶子中解救出来的,江淙只说“仔儿得多歇息”,一众女人立刻不哭了,把脸一擦,让李青文去睡觉。
天太热了,晚饭是在院子里吃的,人不多,李茂贤和李青瑞,江家和父子,还有蒋立平和齐敏。
几个男人坐在一起,说李青文的伤势,说朝廷的圣旨,说新城那边的修建,事情虽然繁琐,但每个人心里头轻松的很,脸上带着淡淡笑,难捱的全都捱过去,后头全是好日子。
扇扇子的三个人歪倒在一边呼呼大睡,李青文起来,把他们大小三个的腿给搬正了,把鞋子给脱下来。
刚下地,几个毛团子就钻进来寻他了。
李青文舀了一盆水端出来,倒进外面的盆里,大大小小的几只都凑过去,有的是喝水,有的是玩水,很快一盆水就空了,有的洒在它们身上,有的溅落在地上。
“仔儿,没睡还是醒了?”李青瑞问道,自己挪动屁股,把凳子空出一块来。
李青文坐在了江淙和大哥的身边,“睡醒了。”
江淙起身,去屋里头用温水把带回来的蜂蜜给泡开,端出来给李青文。
李青文今天劝人的时候,可是费了不少口舌,早就渴了,端起来把蜂蜜水一口气喝光,然后目光便停在了江淙装酒的碗里。
“这个你可不中喝。”江家和说道。
生病不能沾酒。
李青文点头,但眼睛还在那上面逡巡,他这几个月都没正经吃什么东西,在查图部落的时候,也没想吃啥,但一回来,坐在之里,看着那碗酒,总觉得应该挺好喝的。
此时,玩完的狗崽也跑到李青文的凳子腿旁边,上上下下几双眼睛都看着江淙。
“想喝?”江淙问道。
李青文点了点头,江家和瞪了儿子一眼,却没啥用,江淙道:“你不能喝酒,给你尝个滋味吧。”
李青文正想啥是尝滋味,就看到江淙拿着筷子在碗里轻轻蘸了一下,然后放在他的唇边点了点。
蒋立平和齐敏俩人都不厚道的笑出了声,这江淙是把仔儿当孩子逗了。
李青文愣了一下,酒味还没闻到,耳朵先红了,间、间接接吻,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江家和又瞪了自己儿子一眼,不给喝就直接说,看把仔儿给气的。
江淙看他,问道:“还要吗?”
李青文连忙摇头,江淙又往他刚才盛蜂蜜水的空碗里倒了些温水,李青文脸都恨不得扎进碗里,李茂贤也笑了,小儿子脸皮还是跟从前一样薄。
李青瑞看着弟弟身前干净的筷子,他有点怀疑江淙是故意的。
久别重逢,大家心情好,一直坐到了后半夜,目送着江淙离开时,李青文才发觉回家后的不便。
在查图部落时,他和江淙睁开眼闭着眼时都在一起,从来不分开,可是现在回到边城,周边都是亲人和朋友,他们就不能再像之前那般肆无忌惮的黏在一起了。
察觉到这一点,他不由得叹气,果然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他见到家人了,就得和江淙保持距离了。
李茂贤和李青瑞俩人把李正亮和李正明抱走,李青文才有地方躺下。
江淙一回到营地,大家伙还没睡下的,都精神奕奕的等着他,一进门就笑着道:“副军参领大人动作有点慢啊,我们还以为要等你到天亮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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