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李青风只说他不想娶媳妇,麻烦,以后一起过,是李青勇自己寻思的。
一提到李青风,李青勇的娘脑袋更疼了,她瞪眼道:“你们爱咋地咋地,可别带坏小仔儿,要不我把你耳朵拧下来。”
李青文起来时,后灶热气腾腾的,他听到娘亲和姑姑在说话,见他眼睛通红,陈氏道:“这是咋了?”
“昨天做了个噩梦,醒来后忘了。”李青文洗完脸,不想多言语,问道:“娘,有啥吃的?”
今天要请江家和他们来家里吃饭,陈氏一早就开始忙了,从锅里扎出来一块炖肉放在大碗里。
李青文端着大碗吃肉,陈氏道:“你江大伯昨天一直念叨你呢,他还说,我们愿意,就收江淙做个干儿子,哈哈哈,真是个爽快人。”
李茂玉一边切菜一边道:“就江淙跟咱家的关系,干亲都算是生分了,等仔儿和江淙以后生了儿女,结个亲家,他们哥俩这么好,孩子定然感情一样深厚。”
“哎,这个好!”陈氏惊喜道:“亲上加亲。”
李青文把炖肉放下,道:“娘,我吃饱了。”
陈氏瞅了一眼,“咋就吃了几口?”
“有点腻,我去吃几个橘子。”李青文说着进了屋子。
把拳头大的橘子从袋子里拿出来,还没剥开就能闻到那股香味,这橘子跟着他们辗转几千里到了边城,只因为他喜欢吃。
虽然昨天只短短的见了一面,李青文已然感觉到,江家的人对他,就宛如他家对江淙,情深义重。
轻轻的扒掉外面的皮,李青文掰了一瓣放进嘴里,汁水酸甜,慢慢咀嚼,却始终甜不到心里。
吃完一整个,李青文把兜子里的橘子一个个拿出来摆在桌子上面,黄彤彤的一排,很好看。
看了一会儿,李青文跑到营地练箭,练完箭,他往外走的时候,看到方氏带着一群姑娘去河边取水,好像一直在退让和客套,看上去很融洽。
李青文避开了她们,并没有打招呼,回到家里开始读书练字。
李茂贤和李青瑞昨天在营地里面睡的觉,醒来后,和老孙他们一起,陪着江家和等人在营地里外还有田间都走了走。
刚才李青文练箭时,他们一行人在后头看到了,但是谁也没打扰他,待走远了,几个人才说,江淙教李青文练箭,以后肯定也错不了。
这些男人腿脚快,看过了烧砖的地方,又去了新城的,还在城墙上走了走,再回来时,还不到晌午。
李茂贤自然不让他们再回营地,直接领到家里。
李青风正在跟俩侄子榨糖汁,江家和他们看着就不进屋了,也挽袖子干活。
早就听说了这个高粱糖稀,正好碰到了,可得见识见识。
李青文家里地多,木头榨棍好几个,这些人都是干惯活的,看一眼就知道咋做。
边城和洪州远隔几千里,这里的一切对于他们来说既陌生也熟悉,收到边城的书信后,他们都在脑袋里转过千百遍,这一来,都一一的对上号了。
他们干活的时候,周瑶来了,洪州的客人知道她,说起话来,既客气又不失亲近。
一众人在当院里一边说话一边干活,就在这个时候,有十几匹马从北方向着营地而来。
榨出来的糖汁放到旁边棚子里的大陶锅里熬煮,这个过程有些缓慢,晌午的饭做好了,众人洗手进屋,李茂群随后拎着酒坛子也到了。
昨天晚上一起喝完,大家伙都说白天不沾酒,午后得干活。
李家炕上放着一张桌子,地上支着两张,就要上菜的时候,家里又来了两个人,竟然是离开几个月之久的齐敏和马永江。
俩人将马停在外头,拴在木头桩子上,还没进屋就闻到了香味,看到杵在门口的老孙时,笑道:“脸上的皱纹多了几道,是不是秋收累坏了?”
齐敏被老孙他们揪着进了东屋。
马永江直接去了后面,他向来不见外,扒着门框高声问道:“婶子,今天都做啥好吃的,有我们的份不?”
他俩去了北岗那么久,没想到今天突然回来了,陈氏高兴的很,“鸡鸭鱼肉都有,你想吃啥,婶子现在就给你做。”
“我想吃炒豆芽,多放醋。”马永江伸着脖子看着里面快要出锅的一道道菜,满意的点头道。
“水里正泡着呢,这就给你炒一大盘子!”陈氏笑着推他去前屋,这傻孩子应该还不知道洪州来人了,还想接盘子往前面端呢。
被推走的马永江又去西屋,戳戳李家最小的姑娘的脸蛋,这才晃到东屋。
一进来,看到炕上地下全是人,马永江愣了一下,他单知道老孙这些个在这里蹭吃的,咋还有别的人。
一屋子都看着他,马永江伸手扒拉李青文一下,“仔儿,你家有客人?”
齐敏“噗”的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
马永臣的脸不停的变幻着颜色,他早就听到弟弟的声音了,结果这个傻子到现在还没看到他,早知道他还跟从前一样没心没肺,自己就不该大老远跑这一趟。
李青文用手掰着他的脸往旁边转,“有客人,还是你认识的。”
脑袋掰到一半,马永江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这不是老钟吗,你咋来边城了,不会是收到信来找媳妇和孩子了吧,哈哈哈哈……哎,哎,这个长得好像是乔、乔、老乔的儿子,齐敏,你快看看,是不是他们家的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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