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早就丧气。”李青文安慰道:“只要他不是个好东西,早晚有一天会露出破绽,你和你爷爷都好好的,找机会伸冤,肯定有一天能沉冤得雪。”
“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
陶若凝看着他,眼中的绝望看着让人都揪心。
“会的,事在人为。”李青文连连点头道:“你把状子不都写好了吗,我听马永江说,他写信回去也托人问了,你若是信得过我,也给我一份,我可以找人打听。”
陶若凝摇了摇头,“我知道,你给马永江他们奔波已经操了许多心,我爷爷的案子不能再麻烦你了。”
李青文也不强求她,只道:“你不给,我回头自己问马永江。陶姑娘,我爹说,人这辈子不会一直顺遂,大都是坑坑坎坎,你们爷俩现在栽倒坑里,只要咬牙忍过去,以后可能就好了。”
接连被比自己年纪小的劝慰,陶若凝终于笑了,“谢谢你,马永江也是这么说的。”
李青文摇头,见她看上去好些了,才开口道别。
到三间土房子那里,方氏在忙着给地里干活的男人做饭,李青文去给她的菜地浇水,顺便把自己的手脚给冲洗一下。
这块菜地是他从前种的,旁边特意用石灰撒了杀虫子,现在是一块熟地了。
“不用忙了,仔儿,晚上再浇就行。”方氏拉着他进屋,看李青文脸皮晒得通红,忍不住道:“青卓不是让你好好看书,就别出去忙活了。”
李青文嘴上应着,可种不完树,他才不会歇着。
方氏从来的差役那里收到了老家的家书,一边做饭一边絮叨老家的事情,李青文在旁边洗腊肉,切好,放在水中蒸。
听到秦冬梦的名字时,李青文手里的菜刀顿了一下,他还没忘记,秦冬梦想知道江淙喜欢的是谁……
从京城往回走时,他好像没怎么跟江淙在一起呆多久,一直想问都没机会,结果到了边城后,闹了那么一场,就把这事给搁下了。
那个时候,他敢信誓旦旦的说江淙没有喜欢的人,现在却不能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可能也不是那么了解江淙,不能断言。
现在都不知道江淙人在哪里,这个事情可能得拖一阵子了……
方氏半天没听到李青文的回应,转头看着他在出神,一个字不敢说了,怕他割到手。
老孙等人早回来两刻钟,他们几个岁数大些的没有去边岗,就留在营地这边种地。
原本李青瑞和李青文一直喊他们过去一起吃,但老孙他们看李家帮工的人太多,陈氏她们几个人都忙不过来,便就在营地用饭了。
这边饭菜做好,李青文便回家了。
帮工的大人和孩子有不少,李家院子里摆着桌子,每张桌子旁边四条凳子,上面坐的都是人。
李青文在家里已经许久进不去后厨了,家里的女眷一个个都推着他去屋里,想看书看书,累了就躺一会儿。
下午上山,先挖坑,周瑶还有周丰年也来了,李青文教他俩挖多大的坑。
天气一暖,靴子都捂脚,大家都换上了方便的布鞋,周丰年怕是没穿过这样的布鞋,踩着铁锨脚心疼,顶着大太阳还带着帽子,鬓角淌出两行汗。
但是他生的俊,即便现在模样,眉眼间也可能瞧出几分矜贵来。
李青文真的佩服他,竟然这帽子从过年到现在都没摘下来,他多盯着那帽子看了几眼,周丰年就防备的瞅着他,“看甚看,还不快干活。”
李青文都担心周大人中暑,想要劝劝,旁边的周瑶却扯着他到一边,小声道:“你可别乱说,上次周从望去我那里问有没有让头发长的快的药,不知道咋让周大人知道了,可发了一顿火。”
李青文:“……”
他真的不知道周丰年是爱惜脸面,还是爱头发如命……总之是他完全不能理解的。
但是,不管咋样,现在周大人使这把铁锨倒是很利索,挖坑比那些小孩子干的快多了。
为了让他能更好的干活,李青文晚上向姑姑要了两块头巾,就是那种能把头发和脑袋包住,避免吹上土的布巾。
这种头巾的好处是可松可紧,自己随时都可以调节。
听说是给周大人,李茂玉还特意挑了两块料子好,颜色素淡的。
李青文拿到后给周从信送去,第二天,周丰年还真的扎上了头巾出来干活,漫山遍野,他脑袋上的布巾扎的最好看。
后来李青文才知道,周大人拿到布巾后自己弄了半个多时辰,觉得满意了才扎出来。
周丰年在这栽了几天树,又去种地了,周从信扶犁杖,周从望点籽,周丰年平垄,打滚子。
而且他们三个人种的是新来的地,虽然只有两亩,但也挺让李青文意外的。
毕竟他们不愁吃喝,没必要新开垦地。
还是周瑶告诉他,周丰年和林潭前阵子意见不合,林潭想要早点把新城盖好,周丰年说今年年头不行,得多在庄稼上下功夫。
根据上报,林潭已经知道,北方有一股来者不善的势力,他想早点建好城墙,应对不测,而且,也算过,营地仓房的存粮也不少,省着点用,即便受灾也能挺过去,所以才敢集中人力建新城。
周丰年的判断是,敌人不可能短时间内攻过来,粮草是最重要的,城池啥的反倒是其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