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这样, 李青文也不指望有回信,李青瑞那边也打探到了新家的住处, 竟然离紫藤巷子不远,回去的时候顺路带去便行了。
棘手的两封信算是解决了, 但他们又捡到了一个小孩子……
就在他们为这个娃娃发愁的时候,一队人马追到了胡同,拦住李青卓,询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受伤的漂亮女人。
李青卓摇头,十多个火把在胡同内巡视两边,那些人打量他片刻后,立刻上马继续追。
黑云蔽月,冷风鬼号。
李青卓看不真切前方,没过多久,身后和前方同时传来了马蹄声,他皱了皱眉,躲进了阴影中。
天已经黑了,胡同外面这一处被火把照的通红,附近人家被这动静惊动,不敢探头看,连忙关紧了门窗。
天黑后,能在外头这般纵马的,都是百姓决招惹不了的。
前头的人马正是刚才盘问李青文的那一队,其中一人下马,跪拜:“大人,属下失职,尚未寻到那女人。”
后头的只有两骑,其中一人怒道:“还不速速通报各个城门,明日严查出城的人,我就不信,一个大活人还能插翅飞了!”
“遵命!”应了一声,这队人立刻调转马头。
起风了,打着旋的风从衣摆底下钻进去,看着路上犹亮着的一支火把,李青卓的背后一片冰凉。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来,“你还要躲到甚么时候?”
李青卓抓紧了担子,一步步的从树影后走了出来。
高大的男人站在火把光亮之外,看不清面目,一双眼睛锐利如刀。
宝剑出鞘的声音刺破冷风,李青卓想都没想就向旁边躲去,带着担子一起。
暗处的男人笑了一声,“书院里那些武夫教的三脚猫功夫,还敢拿出来丢人现眼,不自量力!”
李青卓还没来得及动,前头的筐子就已经被劈成了两半,男人“啧”了一声,没看清楚他做了什么,匍匐在胡同高墙上的黑影被砸中,吃痛“噗通”落地。
另外一个人立刻飞奔进去捉人,李青卓抓住了担子,还没动作,肩头猛的被人按住,身子被重重的掼在墙上,这一下,疼的他眼前一黑。
“私助朝廷要犯,该当何罪?”
冰冷的气息吹在脸上,刺痛了脸,李青卓偏过头,喘了两下,“我只知道她是个有孕在身的女人,再不救治便会一尸两命。”
耳边传来一阵轻笑,“她是不是还告诉你,她原本是良家女,家道落败,落入青楼做清倌,被强抬进了府,舍了命才逃出来的,是吗?”
李青卓呼吸顿了一下。
“李青卓!”男人狠狠的握住他左臂的旧伤处,“你还要被女人戏耍多少次才会长记性?”
被流匪刺伤的手臂还没痊愈,李青卓额角疼出一片虚汗,眼看着女人被捉,并且被打晕,压下被男人喊出名字的惊诧,咬着牙问道:“她犯了什么罪?缉捕文书在哪里?”
男人嗤笑一声,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李青卓身子猛的一僵。
天黑透了,风越刮越大,卷起树叶吹在窗户纸上,“砰砰”作响,一下一下,砸的人心里发慌。
方氏坐卧不安,两盏油灯都点着了,燃了许久,不见李青卓回来,就算住在客栈,他晚上也会特意回家交代关好门窗的。
就在她准备和儿子一起出门寻人的时候,大门口处突然有了响动,方氏一惊,立刻出去察看。
“嫂子,是我。”李青卓惨白着脸,站在门口处,没有进去,“路上耽搁了一会儿,回来晚了,我跟大郎和二郎歇一晚上。”
并没有听出他声音中的异样,方氏安心的关好了门窗,躺了回去。
那厢,李青文等人睡了一觉,醒来后带着迷迷糊糊的小孩子坐上了马车,把最后一封信给送去,给老张多塞了一把铜板。
还有三天就要过年了,在年根让他辛苦了这一趟,实在是不容易。
老张给了他们一袋子黑面,说是新玩意,吃着可香。
李青文就接了过去,他最喜欢尝试新的东西了。
把他们终于给盼回来了,但却带了个孩子,方氏大惊,听说跟家人走失了,而且还不记得家在哪里,心疼的不得了,赶紧去后头给他煮粥。
小孩子一直拉着李青文,绊绊拉拉的差点摔倒,李青文只好把他抱起来。
所有人都在小院子这里,连行囊也都背回来了,堆放在桌子和凳子上面,李青文问道:“咋,客栈那边退了?”
李青顺老实的点头,“青卓说,从今天开始都住在这里,我们挤一挤能着的开。”
李青文愣了一下,他们原本并不是这么打算的,二哥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他这一寻思,便看到李青卓脸色不太对,问道:“二哥,你身上是不是不得劲?”
好似并没有听到他说的话,李青卓突然道:“仔儿,大哥,你们带着嫂子现在就出城。”
这下所有人都呆了,还有三天就是除夕,咋就这么急?
李青文直觉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立刻道:“二哥你跟们一起走!”
李青卓没有立刻点头,而是让他们现在就收拾东西,他要去一趟林家。
众人心里一阵乱抖,不再多问,赶紧捆包裹。
看李青卓这般,李青文硬要跟他一起去,李青瑞也追了出去,哥三个才出大门,门外两杆长矛横在了中间,两身着禁卫军衣袍的士兵拦住了他们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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