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变化太明显,李青文问道:“他们这是咋了?”
“巡防的时候遇到了些麻烦,我们算是救了他们一命,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刁难过我们。”老孙一边赶车一边道。
“还遇到危险了?”李青文一脸诧异,“咋没听你们说?”
“遇到危险的是他们,不是我们。”江淙道:“都不熟悉北面的地形,他们不小心陷到雪窟窿里面,我们铲雪给拉上来了。”
“你江大哥说啥事都跟白开水一样没味道!”胡立川接过话茬道:“当时我们在前头走,只听一声惨叫,回头,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掉进雪窟窿里头。我们赶紧下去救人,铲了不知道多少雪出来,才把他们一个个的拉上来,你是没瞧见,他们当时都昏了过去,憋的脸皮青紫,再晚一会儿就没命了。”
“哼哼,那些人为啥让我们走在前头,还不是想让我们探路,结果我们过去没事,他们掉下去,这不就是活该。”胡立川道:“好再他们还算是有良知,就救以后也跟我们说了好话,以后都是在这里过下去的,早先就不应该那么骄横!就跟谁没在军中待过一样,我们从前当府兵的时候,鲜少苛责什么人,这世道谁容易啊……”
凭心而论,胡立川讲的是很精彩,但李青文觉得,江大哥说的话贵在简洁干练!!
茫茫荒野上,不单单是纯纯的绿色,中间有各种颜色花,还有大小不一的影子在野草中闪过。
自从江淙射到四蹄腾飞的野山羊后,李青风满脸就是一个“服”字。
等他们挖坑埋灶吃羊肉的时候,李青宏等人终于明白,为啥李青文会不顾千里之遥赶着山羊过来。
这玩意味道也太重了!
大家都是喜欢吃肉的,只有吃野山羊的时,表情不一样,那是真的一言难尽。
“天不生无用之人,地不长无名之草。”李青文放下筷子,道:“只要找到合适的炮制手段,这野山羊也一定很美味。”
老孙看过去,“听说小仔儿回去读书了,听听,说话就是不一样了。”
一下想到自己落下几个月的字,李青文一下被抽去了筋骨,瘫软在江淙身上。
江淙无声的笑着把他扶起来,捏了捏耳垂,道:“这么聪明也怕读书?”
“真要聪明,就啥都不用学了。”李青文愤愤的道。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胡立川摇头晃脑的嘟囔个不停。
李青文只想叫他师傅,求他不要再念。
这么多人竟然一只羊没吃完,当然也不会浪费,剩下的装到车上。
因为这趟不是打猎,房子盖好才是重中之重,所以除了歇脚并不会停下来,很快便到了去年来过的桦树林。
此时的林子和上次见完全不同,依旧让所有人惊叹不已。
天高云淡,无边无涯的树叶给这片绿色大地抹上了温暖鲜嫩的黄色,白色的树木笔直优雅,随风而起的落叶在眼前飞舞,远处弥漫着淡淡的云岚,云雾缭绕,霜气弥漫。
即便看过雪淞中的桦树林,李青文也觉得秋天的这里依旧美如画。
就在所有人醉心于眼前景象时,李青风已经冲了下去。
好看的有啥用?!
所有人回过神来,也跟着下坡。
此时的边城营地,蒋立平带着几个力气大的人喊着号子,一点点的将梁架到房上,旁边的地上全是晾干的野草,只等着树皮回来后便要封顶。
加紧赶路到桦树林边,停下后,江淙拿着刀在树皮上割一周,再竖起一刀划下,李青文抓着树皮一角慢慢撕扯下来。
别的树这样剥皮就活不成了,桦树不一样,它里面还有一层嫩皮,剥掉外面的,以后又会长出新皮。
这个很容易,大家一起动手,不一会就把几个车给装满了。
李青风如愿以偿的在树上找到了灵芝,虽然不大,但是形状非常好。
胡立川说正好拿回去煮汤,李青风一下就瞪了大眼睛。
等到听说他们已经吃过不少灵芝炖肉后,李青文看他小四哥的眼神都晃了几晃。
想着正在盖的房子等着树皮做顶,大家没有深入林子,立刻赶车往回返。
上了坡以后,李青宏还在往后看,这里已经看不到桦树林了,但心中那股震动好似还没平息。
回去的路上,明显感觉到变冷了,白日里还好,早晚冻的冷不丁的会发抖。
而且,来时看到的都是绿色,这才几天的功夫,草尖已经发黄,快到营地时,更是满目苍黄,仿佛一夜之间,就进入了秋天。
这个速度,真的可以说是肉眼可见。
李青文他们走时,三座房子的墙才有一人多高,回来时,不但梁架好,土房里面晾晒的差不多,灶台和炕搭好后都烧过几次火。
泥土和着枯草在房顶抹上一层,在铺盖上桦树皮,房子便是盖好了。
来不及庆祝新家的建成,所有人拿着镰刀扑向田地,开始抢收。
李青文半夜被冻醒时,突然察觉到,冬天快要来了。
那一瞬间,他就明白,边城的秋天比他想的更加短暂。
李青文用旧衣服裹着头和脖子,拿着镰刀,割下一个个高粱穗子,装满麻袋的高粱穗子会被背到车上,然后拉回去。
这时,不但甜枣得忙起来,马厩和牛棚也都是空的,牲口此时不比人空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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