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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页
    你忠他?
    你忠心他什么?
    你对皇帝忠心无比他也不会信你,你要做纯臣,难道要走上元簪缨的旧路吗?
    乔郁抓着元簪笔的衣裳忍不住收紧。
    元簪笔回神,道:“怎么了,月中?”
    乔郁猛地回神,缓缓放开了握得发青的手指。
    “刚才想事,”乔郁喃喃道:“出神了。我弄疼你了?”
    元簪笔摇头道:“没有,小心手疼。”
    乔郁深吸了一口气,再抬头看元簪笔时已经满脸轻松笑意,他仿佛很随意般地说出一句,“今日不知哪出了差错,好些人吃晚饭都身体不适,御医一个一个查过去,才知道是晚膳里一道汤内的蘑菇有毒,做饭时竟无人看出来。”
    元簪笔点头,无话可接。
    乔郁道:“好些军士都中了毒,不过据说毒性轻微,喝过药汤,睡一觉也就无事了。”
    元簪笔只看他,不说话。
    乔郁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定自己的表情一点都不狰狞,“怎么?”
    元簪笔道:“无事。”
    除非交战在即,乔郁可从来不是会关注这样事情的人。
    乔郁打了个哈欠,有点含糊地说:“先前的禁军首领因为太子的缘故,尚在牢狱中,新的那个不更事,眼下暗潮涌动,实在不敢擅做主张。”
    “怎么不去问问两位殿下?”
    “有前一位做表率,他不敢,他微时受过我二三恩惠,特意来问我,我便令他换了一批人守着陛下、两位皇子,诸位亲贵大臣的帐篷了,不是什么要紧事。”乔郁随口道。
    能让乔郁特意说出来的,若不是格外要紧的事,就是格外不要紧的琐事。
    元簪笔手插入他的长发中,轻轻揉了两下。
    帐外传来阵阵丝竹声。
    乔郁半阖着眼睛,“是刘曜那边。”
    ……
    酒过三巡,刘昭自以为之前与刘曜已经说开,况且都城近在咫尺,他在帐内虽不能说全然放松,但只有一二分警惕罢了。
    不时有巡逻军士走过,甲胄碰撞的响声隐隐传进来。
    帐中只刘曜与刘昭两人,先前原有乐师歌姬取乐,只是之后两人又有些不欲外传的话想说,便将众人屏退。
    刘曜一口饮尽杯中酒,脸上已然红透了,他好像当真不清醒,杯子一脱手,落了下去,他一把将正在下落的杯子握住,一半身子伏在桌上,额头贴着桌案,眼睛看着下面,含糊笑道:“拿到了。”
    刘昭道;“三哥朕喝多了。”
    刘曜挣扎着起身,端着还剩丁点残酒的杯子,摇摇晃晃地走下去,含混道:“五弟到了城中,欲如何处置乔郁?”他满身酒气,目光都是混沌的,他比刘昭喝的多的多。
    刘昭亦有三分醉意,道:“你说如何?”
    刘曜冷笑道:“这般窃国揽权的国贼权奸,里间你我兄弟,以图自己得利,当杀。”他说出当杀两字时咬牙切齿,颇有几分恨不得将其食肉寝皮的怨毒。
    刘昭笑着看他,道:“如何杀?”
    刘曜将酒杯重重摔在桌上,恨声说:“原本五马分尸株连九族都不足以抵我心中之恨,”他睁着一双迷蒙的醉眼,无端端地从绰绰的影中看出乔郁艳色逼人的面孔来,“乔郁心思歹毒,周身之只张脸尚有可取之处。”
    刘昭道:“三哥这话有些意思。”
    他给刘曜斟满酒。
    刘曜却夺了他的酒杯。
    刘昭一时怔然。
    刘曜有点挑衅地看着他,嘴唇挨在杯沿却不喝,只笑道:“五弟,为何不喝了?”
    刘昭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道:“因为三哥夺了我的酒杯。”
    刘曜朝那已斟满酒的酒杯一扬下巴,道:“那不是酒杯?”说着,将酒喝下去了。他喝的随意,几乎是喝一半洒一半,小半都淌在了衣襟上。
    刘昭从未见他醉成这样过,失笑摇头,拿起刘曜的酒杯,亦喝尽了。
    刘曜眯着眼睛笑看他。
    刘昭道:“三哥为何这样看我?”
    刘曜摇头,跌跌撞撞地向自己的位子走去,刘昭怕他摔倒,起身要扶他,却被刘曜一把甩开。
    刘曜回头,不知是因为醉还是因为困的缘故,他的眼中似乎湿意。
    刘昭只觉乏力,跌坐回椅子上。
    他暗道自己酒量太差,只这么一点,就已喝醉了。
    刘曜走回自己的座位。
    帐子不大,这条路短极了,可他仿佛喝的太多,走的缓慢而踉跄。
    他终于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忽而道:“舒娘娘对我很好,小时候你与我起了争执,舒娘娘不管谁是谁非,干的第一件事定然是打你几个板子,然后给我一堆吃食和小玩意,叫一堆年轻漂亮嘴甜的小侍女哄着我。”
    刘昭也笑了起来,“三哥竟还记得这些。”
    刘曜道:“怎么不记得这些?我娘出身不高,位分也不高,胆子又小的很,宫中嫔妃少有人与我娘交好,对我更是只有面子情分,唯有舒娘娘一视同仁,将我看做亲儿子一般。”
    刘昭觉得眼眶发热,他微微偏头,笑道:“等回宫了,这些话三哥自己去同我娘去讲。”
    刘曜只笑着摇头。
    他同刘曜自开府之后已渐行渐远,同舒妃更是多年不曾往来,只存逢年过节拜见的面子情罢了,如今去见舒妃,想必舒妃会十分诧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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