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簪笔确实很像把他嘴堵上,但不能永远将他的嘴堵上就毫无意义,今日他拿腰带把乔郁嘴缠上,明日就有流言变着花的从乔郁嘴里传出来,元簪笔都不敢想乔郁能说出多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乔郁胡搅蛮缠可谓当世第一,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要半点脸面,时风如此,寻常男子都不愿意被比作女子,乔郁却恨不得自己就是女人。
元簪笔居然真的接过腰带。
乔郁仰着头看他,十分期待似的。
元簪笔伸手,快而轻地将乔郁翻了面,乔郁一愣,正要挣扎,一下被元簪笔握紧了双手。
元簪笔一手按着他,一手将腰带缠在乔郁消瘦苍白的手腕上,另一端用嘴咬着,竟真的将人缠得严严实实!
乔郁怔了怔,突然放声大笑。
元簪笔抽过枕头见他的小腿垫起来,不让伤口被蹭到。
乔郁半张脸都压在被面上,他看不见元簪笔的神情,只能感受到元簪笔的手又一次覆在了他的腿上。
乔郁微微偏头,他本就身体不好,这么折腾便有些喘,他扭头,长发散下来,凌乱地落在他的肩膀上,“元璧,本相竟不知,你喜欢这样。”
手贴着他的小腿微微按着。
乔郁小腿发麻,被元簪笔按着的地方仿佛有火烧着,烧得他心里都不舒服。
元簪笔不说话。
乔郁哼了一声,继续道:“元大人,你还差一块布将本相嘴堵上,不然本相就要叫人了。”
元簪笔手下微微用力,乔郁尽力克制着想动的冲动,喘着气笑道:“元大人,为何不说话?”
元簪笔淡淡道:“乔相可以叫。”他语气漠然,与手下的动作既然不同,“如果有人进来,第一眼见到的一定是乔相。”
还是衣衫不整被绑起来的乔郁。
乔郁又笑,“我没想到你还有此等趣味,元大人,元璧,本相说了多少次你都不以为然,现在将本相绑起来你却兴致盎然了。”元簪笔手下用力,他将脸埋在被子里,呼声都变成了闷笑。
从元簪笔的角度看去,乔郁塌下的腰细而窄,纵然衣服没有好好穿着,散落下来,仍能看出本人极好看的腰线,他肩膀微微颤着,好像一直在笑个不停。
元簪笔手几乎移到乔郁的大腿上了。
乔郁被绑在身后的手伸了伸,又轻轻松开,随意地放在腰上。
“元大人是在亡羊补牢吗?”
“什么?”
乔郁抬头,“元大人是因为中毒那日本相拒绝了你,你要补回来吗?”
元簪笔道:“我有一个疑惑。”
乔郁道;“已经到了这份上就不必讲究君子之礼了吧,”乔郁晃了晃元簪笔给他打的结,“有话直说。”
“自方才起,乔相一直在胡言乱语。”元簪笔说。
“胡言乱语?”乔郁挑眉。
他觉得无论自己说什么配上这张脸都不应当是胡言乱语,何况他说的如此从心,分明是光明正大的勾引。
“你一向不喜欢旁人触碰。”
要是乔郁现在手没被绑上一定要抱着元簪笔的脖子亲他一口告诉他:“你可不是旁人,”他笑,“你差一点就成了本相的夫君。”
元簪笔几乎想要叹气了。
“无论我问什么,乔相只愿意在旖旎之事上纠缠,但你从不是这样的人,至少,在乔相受制于人时不会愿意这样,”元簪笔俯身,差点贴上乔郁的耳朵,“月中,你想隐瞒什么?”
乔郁乍听月中二字,又感受到元簪笔呼在脖子上的热气,脑中一时都有些不清醒。
他大叹为何元簪笔将他这样放着,若是与他正面相对,他是一定要堵上元簪笔的嘴。
月中——乔木峥嵘明月中。
乔郁刚被救出,疯疯癫癫,非说自己说女子,年已及笄,将欲取字。
元簪笔分不清他到底是真疯还是装傻,只好道:“我并非你的长辈。”
字这样的东西,怎么能让平辈取呢?
乔郁现在神志不清,让他自己取字不知道会取出什么来,但要让乔郁的长辈来,已是不可能之事。
乔郁当时对着镜子画眉,手指微微翘起,恰如一个真正的女子,闻言回头朝他笑,道:“你不是我的夫君吗?要你给我取字,也不算逾越。”
元簪笔一时无言,乔郁随手拿起妆案上的一本诗集,扔给元簪笔,“你随便看看,又不怎么费时费力。”他长得好看,上了妆更精致无俦,如女儿态并不夸张,只有二三分微妙。
元簪笔接过诗集时右手放在身后,掩盖住手指颤抖。
不论乔郁是被逼疯了,还是为求自保装疯,如此种种,都令人……元簪笔深深吸了一口气,翻开诗集。
他心思根本不在诗集上,勉强让自己冷静些,一目十行,乍见乔木峥嵘明月中几乎一颤。
乔郁无知无觉地捧着脸看他笑,好像真的是闺阁女子在看自己的心上人。
他笑容甜,语调也甜软,越是如此,越令元簪笔窒息般地难过。
元簪笔将诗集还给他,道:“月中如何?”
乔郁皱眉,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这两个字有什么可取之处,值得元簪笔看了好一会,实在平平常常,毫无优点,于是怒道:“不如何,非常不如何。我说了让你不必仔细看,只是客套罢了,你难道听不出吗?竟这般敷衍。月中两个字有什么好?你为何不干脆让我叫明月?还朗朗上口,简单好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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