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岫研:“……”
他沉默片刻看向元簪笔,对方只是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轻纱之下,乔郁容颜朦朦胧胧,他不耐烦地扯下,扔到身后。
纱帘大半被吹落进水中,小半仍缠在雕栏上,轻纱浮于水面,下有金红锦鲤游来游去,一点都不怕动静。
泪珠从她的脸颊滚落。
东西很快被抬了进来,看起来应该很重,家丁们步伐迟缓,生怕碰坏了一点。
元岫研昂首去看。
乔郁解下荷包,扔给了她。
那一直安静微笑,架子一般的少女回头看了眼正盯着箱子的元岫研,快速将荷包笼在袖子中。
她猛地接触到元簪笔的眼神,剧烈地缩瑟了下,吸了两口气,才平静下来。
或许对他来说,姓元的人都有着无声的震慑。
家丁打开箱子。
一道宝光照得元岫研脸都亮了。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十几个箱子被打开,皆是举世罕见的珍宝。
其中一尊美人头更是精品,玉质细腻,线条温润,眼睛半闭,既像漫天诸神,又像……乔郁。
最重要的是,美人头是他送出去的。
元岫研僵硬地回头道:“恕我愚钝,不解乔相的意思。”
乔郁一本正经道:“这里都是我和元大人的多年收藏,皆是世间奇珍,爱重无比,但因人命关天,又不好白拿元公子还有诸世家的东西,特意将这些东西拿出来,权作买卖抵押,还请元公子帮本相与元大人找个商铺,放到那去卖。”
元岫研瞠目结舌,好像没想到乔郁能有如此厚颜无耻。
哪里是多年收藏?都是世家这几日送给他俩的东西!
而且乔郁字字句句都不离元簪笔,分明是让他们没法把元簪笔也摘出去。
元岫研攥紧了拳头,好不容易挤出了笑容来,“既然如此,我去请人估价。”
这些东西怎么可能流到市面上?就算能,青州除了这些世家还有谁买得起?
乔郁就是想谁送的礼谁花钱买回去,这些礼物中不仅有玉器珠宝,珍奇药材,还有大家真迹,以及一些不能摆到台面上的东西,谁都想投其所好,又不知道两人爱好,东西自然五花八门,私下送没什么,当众拿出去就是丢人现眼。
况且最重要的是,不买一定会得罪元簪笔和乔郁,这是他们所不想看见的。
乔郁抬手,道:“估价就不必了。”
他示意一个家丁拿起美人头。
家丁犹豫半晌,看元岫研点头,才过去拿起了美人头像。
下面压着本文书。
乔郁道:“拿起来,念。”
元岫研道:“不必念了,直接拿过来。”
一人将文书拿给元岫研。
他打开文书,入目的就是娟秀无比的字体,俨然写着送礼人的性命籍贯宗族,还有价值。
当然,这个价值是乔郁随便写的。
一万担。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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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第33章
元岫研和上文书,不动声色道:“乔相所藏珍宝确实品质上佳,只是数额太大,还需我回去禀明家父,再做决定。”
乔郁笑道:“人命关天,还请元公子尽快。”
元岫研朝他一笑。
事情谈完,水阁中气氛却凝重了起来。
元簪笔又和元岫研说了几句,后者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乔郁与那少女对坐,乔郁面无表情,少女面带笑容,望着都精美无比,只是没什么生气。
元簪笔起身,对乔郁道:“乔相。”
乔郁这才回神。
元岫研送两人出去。
木桥在水面上轻轻作响。
还未出门,元簪笔突然道:“先前兄长所说的四千担,不知还算数吗?”
元岫研脸上的笑容一僵,脑子里转来转去全是乔郁所说的礼物,乍被元簪笔提起这四千担,一时之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他强忍冷笑着说人心不足贪心太过,道:“算数,自然算数。”
乔郁柔声道:“元大人多虑了,如令兄这般涵养,自然会恪守承诺,何况元氏亦是赫赫有名的大家,怎么会言而无信?还请元公子将四千担送到刺史府去,劳烦元公子了。”
元岫研刚想说的话被乔郁堵得死死,强撑着笑容道:“乔相说的是。”
那少女送到一半便蹬蹬地跑了回去,未穿足衣的双脚白皙,动作轻盈,简直像是一对雪白的鸟。
乔郁上车之后第一句话是,“那真是你哥吗?”
元簪笔点头,“同族。”
同族但不是一脉。
元氏人太多了,和元簪笔同辈又比元簪笔大些的也不少,细究起来元簪笔都要一一叫兄长,只不过乔郁了解元簪缨的脾气秉性,又习惯了元簪笔的行事作风,第一次体会到了元氏奢靡,难免不适应,更何况乔郁清楚,今日所见排场绝算不得大,却已到了如此地步。
乔郁坐得难受,往元簪笔肩膀上一靠,笑道:“元大人与家中本就不亲近,青州事毕,更难得家中长辈认同。”他话中的幸灾乐祸只要不聋任谁都听得出来,“不过大人可以把事情都怪到本相身上。”
元簪笔动了动,好像不知道该不该把乔郁的脑袋推下去,他道:“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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