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仇眼眸清晰,见他骤然涨红了脸,也有了些许不自在,轻咳了一声,“天气闷热,给你们栾大人备水沐浴。”
“是!”宋百户逃似得离开了那,徒留宁仇面对背后那只狐狸。
栾子钰被义正言辞的宁仇拒绝共浴后,便有些哀怨,吃饭也不好好的,脚上还沾着水珠,就往人衣服上抹,好在是白色的,再怎么湿,也不过分。
“栾郎,这样会摔的。”宁仇放下饭碗,无奈的看着桌下的入.侵者,“瞧你这样,哪还像清风霁月的状元郎?”
栾子钰眉角轻.挑,“你是哪听来的胡话,朝中的老大人们分明觉得我是个离经叛道的混账,耻于和我同朝为官。”
宁仇嗤笑,“他们眼睛都掉到了钱眼里,心里头想的都是如何位极人臣,哪还能看清你是什么人。”
‘男主这是在和你说别人的坏话吗?’系统君有点不敢相信,要知道在小说里面,男主完全是个南北极冰山的结合体,遇上别人做闲话家常这种婆妈事的时候,都是当背景板啊!
果然是双标对吧?
系统君一提醒,栾子钰越发觉得宁仇不是书里的人,他认识的宁仇是体贴入微、温柔和善、明礼识仪……总之和小说里的男主,那种冷.血、暴.虐,是完全不一样的。
系统君呵呵以对,要不是担心宿主看了之后,觉得三观尽毁,从此疏离男主,他早就给宿主看看男主背着他干了多少残.暴.的事。
只是回想了一下下,系统君都觉得自己汗毛耸立,冷得很。
‘系统,这张图能存档吗?’栾子钰吃了口宁仇夹的青菜,心情激动的说着。
宁仇见他眼睛发亮,以为是喜欢这道菜,便又夹了一筷子。
‘你要是告诉我不行,我会很生气的!’栾子钰心里欲哭无泪,面上还是笑的。
‘你……是不是哪里不正常?’系统君的电波都要打结了,一张脸上带着鲜红的.血.渍,手里还拿着柳叶刀,那个什么师爷连皮都没一块好的了,更别提还有几个被绑在一旁观看.刑.罚的.犯.人。
这种场面,哪里值得存档留念?
‘这是他的工作,你不要戴有.色.眼镜啊。’
‘是你们双标,还是我歧视?!’
‘你歧视,而且不讲道理。’
‘我!日!’
‘讲道理,宁郎从没有说过他人是非,也没像你这样,动不动就说个脏.口的。’
‘人呢?先把图存了再气!’
栾子钰忙着和系统君说话,无意间被投喂的吃完了全部的菜,直到再塞不进一口水后,才停下筷子,瘫坐在凳子上,眼看着宁仇将盘碟收拾到托盘上,又端出去,换了两碗消暑的酸梅汤来。
“先别喝,刚从井水里拿上来的。”宁仇拦住栾子钰的手,笑问,“你这肚子还能吃的下吗?”
栾子钰眉毛一皱,嘴角挑起,纤细的手指搭上圆滚的肚腩,“我觉得,若是你能陪我说说话,过会儿是能吃的。”
“那好。”
栾子钰翘起二郎腿,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看着宁仇骨节分明的手指缠绕着藏青色的带子,跟慢动作播放一样的脱下了外衫。
内里的衣颈稍微敞开,都能看见锁骨了,“啧啧啧,美人,美人。”
宁仇挑眉,将床边坐着的栾子钰细细打量了一番,青丝未束,只用了一条银白发带松垮的绑在身后,面容姣好,笑而不睬的模样更是勾到人的心底里了。
确实是个美人。
“适才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与秦亥有关的那几家漕运商户,私下里却与蔡、万两位相公有所联络。仰仗着他们二人的权势,在福建泉州偷偷做起了走.私.的行当。货物从泉州进,沿着水路往上,不单单是浙江,就连京城也有他们的买卖。”
一听正经事,栾子钰就坐直了身子,“朝廷尚未开海禁吧?我说他们二人的钱财都是从哪来的,先帝爷都不计较,原来是有这么个渠道在。”
宁仇点头,“我已然派了三队番子过去了,算日子,应该也到了。”
“能建立起一条完整的结构链,当地的……也不全然靠得住吧?”栾子钰话说一半,又想起宁仇不仅是锦衣卫,更是他们的三把手,随即转了个弯。
宁仇倒是不在意,“是有这个顾虑在,因此只叫他们便衣行走,不与官府卫所打交道。”
栾子钰觉得宁仇思虑周全,自没什么可说的,只是将此事记下了,转而问道:“华峰之子,还是没有下落吗?”
宁仇听他问起这个,剑眉稍聚,“荣王府里的细作说,府里近来多了一个伺候人的内侍,不是采买来的,也不是从外头来的。自打入府后,便一直伺候在荣王身边。”
“长相呢?可有画像传来?”栾子钰已经有了八分的把握,只是还不敢下结论。
宁仇点头,“两人样貌,有所出入,不过眉眼相似。”
嗯?这下有点看不透了,要说京城里的想陷害荣王,荣王顺势就坡而下,也不会认错人吧?
“流放之时,可有细细查过?途中又有无异样?”栾子钰疑心有人在路上掉包了。
宁仇摇头,对此事他也猜不透缘故,只是有了怀疑的方向,“唯一能掉包的机会便是被人劫走之后,只是不知这个面容相似的又是谁安排的。”
栾子钰闻言,长叹一声,“好烦啊,这些人就不能乖乖的呆在自己的位置上,尽想着更近一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