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结果上来看,这不光令秦徐规避了风险,而且好像跟便利快捷了些,但秦徐仍是无法接受。
不一样的。
看到录像他就知道,那个接替自己的人,跟自己是不一样的。
那是个 alpha 士兵,虽然看起来更为专业,但显然,面对那几个科考队成员,他只是想服从上级给他的安排罢了,问话没有目的性,也不会刻意跟另一边的五个人拉近距离,更多时候,是一种居高临下的状态。
男人 C 在那之后就变得沉默寡言,他不跟眼前的来访者说话,也不应答男人 D,而男人 D 就像是魔怔了一般,一直不停地跟他道着歉。
身旁的骆清溪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切,顺着手臂的曲线,他轻轻将手放到了秦徐的手上,“笔记本是吧,放心,我会让人留意的。”
凝视着二人交叠在一起的手掌,秦徐无言地抽开,“睡觉了。” 他站起身,有些受不了骆清溪如今明显讨好的语气。
“还在生气?” 不顾秦徐的躲闪,骆清溪从后方袭来,紧紧抱住了他,“我只是担心你……”
“你觉得我会任由他们伤害我吗?” 秦徐凝着面色盯了骆清溪一眼,“你是不是忘了,我不是那些脆弱的 omega。”
“今天查了才知道,在我离开禁制之地的这段时间,他们口中,你宣称对你最和善的所谓‘男人 C’甚至有藏锐器攻击来访者的先例。” 骆清溪凝了面色,不再使用柔和的语气,“我不能拿你的命去赌这个意外。”
“那接替我的人呢?我跟他有什么不同?” 秦徐不解。
“他属于战斗科,可以合规使用随身的武器,而你不行。” 骆清溪的手指轻轻戳在了秦徐的锁骨下方,“你要知道,我绝对不会害你。”
秦徐嘴笨,不知道该如何辩驳,他无法告诉骆清溪自己宁愿受伤也想亲自调查这件事,他知道自己这么说无疑又会使得骆清溪神经过敏。
“秦徐……” 自后被抱住的一瞬间,秦徐便知道骆清溪想要什么了。
这方面,骆清溪的需求向来是强盛的,如今因为冷战已经冷了他接近一周的时间,拒绝了标记拒绝了亲密,秦徐知道骆清溪忍不了太久。
但此刻的他没有那个心情。
“睡觉吧,明天还得去整理那些资料。” 秦徐的声音淡淡的,骆清溪自是听得出,这是他的变相拒绝。
发生了这种事,撒娇便不再有效果了,于是骆清溪没再强求,而是黯淡着神情,躺进被窝里。
对于他今晚的自觉,秦徐略有几分意外,面对着墙面躺了下去,秦徐闭上了眼,老实说这几天他也是足够疲惫的。
准备去往墙上的考试不说,为了让自己忘掉村子里那五个人的现状,秦徐开始疯狂加快自己在档案室整理的进程,没有…… 没有…… 没有…… 浩如烟海的资料中,并没有他想要找到的材料。
不过,从这些资料中,秦徐倒是窥见了这禁制之地围墙的历史。
梦中,他好像变成了第一批着手建造这堵围墙的人群,在野兽环伺的境况下,他们究竟是如何完成这一伟大的工程的呢?
而那些人之中,又会不会有自己的父母?他们当时究竟过着怎样的日子……
当年,统领这一伟大工程的将军,如今仍旧被铭刻在历史的课本上,名为封响,要不是前些年他已经去世,自己说不定还能……
秦徐感觉,自己好像在梦里也整理着资料。
不过,梦中的档案室有一个大火炉。
很热,烘烤着他的背,简直令人口干舌燥。
渐渐地,秦徐的身体变得越来越热,那火化仿佛作了精灵,将周遭的一切都烧焦成灰烬,只留下了他,和他面前的这个书架。
火舌舔舐着他的后颈,甚至将他的衣裤也烧得支离破碎。
火的精灵紧紧抱住了他,并叫出了他的名字。
是骆清溪的声音。
秦徐醒了过来,当他意识到骆清溪在干什么的时候,浑身都僵硬了起来。
腿部的肌肉因此紧绷,骆清溪发出低低的喟叹。
“醒了?”
秦徐倒宁愿自己没醒。
秦徐不吭声,骆清溪在他耳边轻声笑着,也不说话了。
他只是习惯一般,咬住了秦徐的后颈,那是属于他的标记。
秦徐本欲攥紧的拳头,却被另一只手填满。
显然,比起 “互帮互助”,骆清溪还是更喜欢这种更接近于“真实” 的亲密体验。
虽然那并非真实。
秦徐不喜欢那种感觉。
那种,不该沾上的部位,却沾上了别人东西的感觉。
但骆清溪教他体会了两遍。
原本他都已经决定先缓和自己跟骆清溪的关系了。
现在看来,还不行。
第二天的骆清溪若无其事。
秦徐凝着脸色,他不想多提自己那些令他不愉快的时刻,所以只当做无事发生。
他只是强迫自己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考试和整理资料上。
他深刻地明白,自己无法事事都服从骆清溪的安排,因为好歹曾经,他也是妄想超越骆清溪的人之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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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徐通过考试的时候,无尽的雪已经全然化作了春水,没入土中,润泽出了春天的绿色。
哥哥他们应该也快要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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