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路上的时间自由了很多。
昨晚睡得晚,早晨起来也没什么食欲,但走到路上,沿路早餐铺子诱人的香气从车窗灌进来,谢时遇才觉得整个人被彻底唤醒了。
两人就停了车,一人一碗汤粉下肚,心满意足地端了杯现磨豆浆上车,出城前找了个加油站把油箱加满,然后出城上了高速。
蒙山距离榕市八十多公里,开车走高速一个小时多点就能到。谢时遇刚才在榕市市区转了半天,找回了点感觉,上了高速一边开车一边跟仲廷闲聊,仿佛没过多久就已经到了蒙山。
谢时遇按照导航一路顺着公路上了山,停好车和仲廷从停车场出来,就看见了不远处茶舍的露天观景平台上正坐着喝茶的一群人。
他转头眼神征询仲廷的意见,仲廷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说:“走吧?”
两人就进了茶舍,和大部队会和。
在座的聊得兴起,谢时遇走近的时候听见几句行业八卦小道消息,笑了笑,被人眼尖发现,于是众人天也不聊了,李洋招呼:“谢哥,来喝点茶。”
有人招呼仲廷:“昨天怎么没看到你?”话音未落其他人也附和了两句。
谢时遇本来还想介绍一下,后来发现这些人跟仲廷没准比和自己还熟,也就没多嘴。
仲廷说:“昨晚刚回来。”
和谢时遇在给他们留出的空位上坐下,和众人喝了两杯茶。
在座包括张承明李洋在内的几个是和谢时遇同届的同学,还有两个和仲廷一届,都是同龄人又是三中的校友,各自行业不同人多话题也多,只要有人开口就没有聊不下去的。
谢时遇添了一次茶,话题起码就换了四五轮,在座的八成都已经成家,有几位带上了老婆孩子,没结婚的像李洋也把女朋友带来了,加上昨天都参加了肖禄的婚礼,当下的内容就怎么都脱不开家庭婚姻育儿和两性话题。
有人给左右添了点茶,就和张承明说:“听说你之前谈的那个去年都结婚了,你这两年怎么都没点消息?别等到时候人家小孩都生出来了你还是个光棍,那怎么讲都讲不过去吧?”
张承明就说:“我急什么,男人越老越吃香,结了婚还有人管,还不如再玩几年。”
“不会还是为了那个女的吧?”他身旁的人放下茶杯,“你看那年肖禄刚跟他高中谈到大学的那个分手的时候,话说得比哪个都潇洒,还说要给仲廷当完伴郎再考虑,结果你看,还不是没过多久就谈了个新的。”
他这么一说,在座就有人问仲廷:“你现在有女朋友吧,怎么没一起带过来?”
谢时遇正拿起茶杯喝茶,闻言手腕一顿,茶杯里液面小弧度地晃了晃。
他身旁的仲廷说:“没有。”
谢时遇就笑了一声,抬起头来:“干嘛,跟老婆分开一会就不行了啊,体谅一下在座的几个单身汉呗,你看老梁墨镜都戴上了。”
张承明说:“你是不知道这几个,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要秀,秀完还来一句‘哎她就是喜欢啰嗦’,心里不知道多得意。”
“什么叫先见之明,”老梁推了推鼻子上的墨镜,“看你们就没什么经验。”
老梁是谢时遇这一届的,大学之前一直单身,后来谈的女朋友都不长久,最近的一个半年前才分。
其他人笑了一阵,打了几个岔就又换了话题,一众人商量着沿着蒙山的长空栈道那条路去山脚吃午饭,正好其他人的老婆差不多收拾好带着孩子过来了,谢时遇和仲廷就起身去办入住。
房间是沿着山体等高线均匀分布的一个个独立的小屋,由内侧栈道相连,站在阳台上就能独览山间风光。谢时遇和仲廷的房间隔了一段距离,他先打开自己房间的门,进去转了一圈,放下东西出来跟仲廷去他的房间。
路上谢时遇说:“你要是住我隔壁就好了。”
仲廷就笑他:“一直和我做邻居你不嫌烦啊。”
“我不烦,”谢时遇挑眉道,“反倒是你房东大人,你要是有什么情绪麻烦立刻跟我说。”
仲廷想了想:“真的?”
谢时遇“我靠”了一声:“……你不会真有吧?”
仲廷没忍住笑出声。
“我确实想到了一件事,”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果不其然看见了谢时遇盯着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紧张起来,笑着说完,“你想不想吃米糕?”
谢时遇:“?”
谢时遇看着他开门,“啧”了一声跟上去。
“仲老板,”他肩膀靠在门边的墙上,一边看仲廷放下东西,一边摇头道,“我发现你这个人心眼真的是大大的不行。”
他想了想,说:“一看就是小时候会一本正经骗人钱包掉了的那种小孩。”
仲廷本来已经拉开纱窗一只脚跨进阳台了,闻言又转了回来。
“心眼不行我认,骗人钱包掉了这种事我可没干过。”他一手扶着落地窗,往外面看了一眼,“你过来一下。”
“你干嘛?有话好好说啊。”
谢时遇嘴上说着,身体却很诚实地走了过去,边走边说:“你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帽子都往自己头上认,还挺实诚。”
仲廷笑着摇摇头,自己出去,然后让谢时遇过来。
“你看那边。”他抬手指了指。
谢时遇却没看,反而伸手拉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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