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赵铭德不敢直接刺激他把心里话说出来,毕竟顾青迟在他手上,不得不哄着。
因为疼痛,顾青迟微微睁开眼,宋长野又是握起锥形法器再次挥动手臂,朝着他的眉心砸去,把赵铭德急得随便捡起身边一块碎石,打向宋长野。
他大喊:“顾先生小心!”
“噗嗤”一声。
宋长野的身体像是一个气球泄气,顾青迟虚弱扼住他的手臂,另一手指甲在他后颈割开一道小口,不断喷薄而出的黑气夹着撕心裂肺的嚎叫,宋长野眼白布满黑线,后颈伤口迅速愈合,用力挣脱顾青迟禁锢,再次用锥形法器刺下!
赵铭德在宛如地震过后的崎岖地面艰难飞奔,手中拿着一把匕首在刚才顾青迟割开宋长野后颈的地方,补了一刀。
“啊!!”
宋长野吃痛,没有刺到顾青迟,后颈处又开始狂喷阴寒黑雾!
“封他五感,击退恶灵!”顾青迟从地上慢慢站起,头晕目眩,神力耗费过多,他无暇在去对付宋长野。
赵铭德照做,口中念念有词,掏出一张符箓拍在宋长野额头,又拿出一面小巧铜制八卦镜,照着他心口一照,“退!”
“砰”一声,他们周围爆出一声巨响,尘烟弥漫,鬼哭狼嚎,宋长野双目黑线消散,人也随之倒下。
“顾先生!”赵铭德却没时间管宋长野如何,他看到一道明显的黑雾迅速逃窜。
可以他现在的体力也是无法追击,眼睁睁看着邪祟跑远,他心有不甘:“怎么办!这东西还会跑到其他地方害人的!”
顾青迟眼里看到的东西已经呈现出非常模糊的状态,但他依旧捕捉到黑雾离开时,显露出来一条极细的黑线。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一直想要追查的黑线,其实一直也都在试图接近,并杀了自己。
“呵。”这倒也省了他的事,以后等着黑线上门就是了。
赵铭德不知道顾青迟笑什么,却又不敢问,因为青年身上散发出来的死亡气息十分浓郁,比各个道观里供奉的冥王神像还阴沉可怕。
“我需要休息。”顾青迟说,“马上联系你能联系的道士,这里的事还没彻底解决。”
“还没解决?”赵铭德不由得汗毛竖起,宋长野已经晕了,自己体力也差不多耗尽了,顾青迟很明显已经再也打不动了,这里还有什么事啊,再来万千怨鬼,就算是他把道协的长辈都叫来,也扛不住!
他快哭了。
顾青迟身体疲累,不自觉往前倾,赵铭德赶紧去搀扶他,“顾先生,我……”
他哭腔都出来了。
“韩行知工厂死掉的五个人,和我们今天解决的诸多冤魂,不是一回事。”顾青迟安慰他说,“那只鬼在我和鬼将军对峙时,试图逃走,被我封禁在那一边。”
顾青迟抬手指了指,便无力垂下,整个人也虚弱到不想说话,靠着赵铭德的肩,只想睡觉。
赵铭德知道他指的地方是哪里,那边是厂子办公室,他之前来这里查看过,不过现在那边的房屋已经是坍塌状态。既然只剩一只被封印的鬼了,赵铭德的心就踏实了,本想像顾青迟保证绝对完成任务,却见人好似睡着了,干脆闭嘴不言,把人打横抱起。
顾青迟下迷迷糊糊中感觉身体一悬,下意识双手环住赵铭德脖子,呢喃了一句:“别走。”
青帝,你别走。
他抱着顾青迟走回韩行知所在宿舍房间,放下人开始给道协打电话,同时打电话的还有韩行知。
韩行知:“120吗?有人失血过多,请快点过来!对,是,地址是……”
赵铭德打完电话才发现这里血点斑驳,挤挤挨挨躲在这里的十几个员工,有的哆哆嗦嗦有的哭成泪人,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许多血迹。
“这是怎么了!你们不是有我的符箓吗?有人被鬼伤害了吗?”他激动!
“没有!”韩行知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是!是路淮尘的血救了我们!”
谁是路淮尘?赵铭德不解,也是修道之人吗?不然他的血为什么可以挡煞?
韩行知咽了咽口与水,调整了一下情绪,指着一个躺在宿舍床上,手腕好几道伤痕的人说:“刚才,有一阵非常阴寒的风,带着恐怖笑声,猛烈撞着几乎是所有宿舍大门,我们为了保证大家都是通联状态,都互相开着视频通话。”
顾青迟被说话声吵醒,半清醒的努力听着韩行知在说什么。
“我们怕极了,这时突然有一只蜥蜴一口咬开了路淮尘的手腕,他的血一出,我们这间房的大门霎时安静,路淮尘好像反应过来什么,抓着蜥蜴就开门跑了出去,他在门口滴了很多血,然后去每一个不断被黑雾撞击的门口放血,他放血的地方,黑雾就会全部消失!”
顾青迟费力去抬眼皮,看到唇色苍白陷入深眠的路淮尘,有些心疼。
神的血可以驱邪除煞,他自己虽然不知自己是神,可看到自己的血可以逼退邪祟,就毅然而然挺身而出,是本能驱使。他的血,一滴足够震慑很大范围,这人怎么傻的挨个跑到每一个大门口放血呢!
这要是给正常人,是必死的结局。
他很想告诉赵铭德,把路淮尘的血都收集起来,晾成血膏,这可是无上厉害的神力,以后他捉鬼驱邪基本啥咒语都不用念,血膏一出,邪祟就吓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