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舍友跟着进了洗手间,一边刷牙,一边声音模糊的回:“他对队员很严苛,性子挺不好交往的,体谅的话...一般只要符合规定,他就都不管。”
鹿啾啾心里一沉。
他这也不太像是符合规定的样子。
难道真的只能去偷偷拿人家衣服了吗?
“希望这次封闭训练我俩能搭上话。”舍友又说:“天天待一起一个月,总该能混个脸熟了吧。”
鹿啾啾心里一动。
对啊!他还有机会!
这次封闭训练时间足有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所有学生都是朝夕共处,还要一起做训练,一起跑步、爬木板,做训练,运气好一点,他们还能睡一个宿舍。
鹿啾啾突然间想到了个绝妙的主意。
他只需要在封闭训练期间努力接触一下纪沉江不就可以了吗!
住一起、一起训练,还怕闻不到味道嘛!
只要熬过这一个月,他也该喜欢别的味道了。
鹿啾啾抱着对未来一个月封闭训练生活的美好愿望,沉沉的睡了过去。
深冬腊月,才早上五点钟,警校的大喇叭就奏响了轻快的音乐。
鹿啾啾被舍友摇醒,打着哈欠下了宿舍楼。
他们下楼的时候天还没大亮呢,一群人照常跑操,吃过早餐之后回宿舍拿行李、换上警校早就发了的专门绿色训练服,然后在操场上等排队。
排队的时候是按照班级排的,他们一届二十个班,一个班里出三十个人,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一片绿,鹿啾啾在人群中根本找不到纪沉江。
鹿啾啾只好跟着自己班级的人上了客车。
客车晃晃悠悠的开了三个多小时,才到达封闭训练的基地。
基地是在A市郊区里,地方很偏僻,基地占地很大,由每班的辅导员带着他们进基地里。
因为人数众多,所以他们都背着行李在操场等候,然后再由基地里的教官带着他们去领被褥、分宿舍。
领被褥的时候鹿啾啾终于看见纪沉江了。
训练基地发的被褥和垫子质量一般,又硬又薄,而且没有用绳子卷着,鹿啾啾只能高高的举起来两只胳膊,把被褥垫子卷在一起抱在身前走,因为被褥太长,还有点挡脸,鹿啾啾得高高抬着下巴才能看见前面的路。
他这一转身,胳膊和半个肩脊就正撞在纪沉江身上。
鹿啾啾一侧脸,就闻到了熟悉的烟味儿和新训练服独有的轻微甲醛气息。
纪沉江身上的味道每一刻都是变化的,前调和后调完全不同,鹿啾啾全身的神经都在这一刻被调动,情不自禁的往这个方向蹭了一下,结果蹭了个空。
鹿啾啾一惊,一抬头就对上了纪沉江略显冷锐的侧脸。
纪沉江个高腿长,挺拔的身形将宽大的迷彩服撑的正正好好,但凡有个人站在他身边,都能感受到体型带来的绝对压制,他狭长的丹凤眼微垂,扫了一眼鹿啾啾,又很快收走。
在那一瞬间,鹿啾啾觉得纪沉江好像认识他。
错、错觉吧?
鹿啾啾赶忙昂起头,冲纪沉江露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只可惜,纪沉江在下一秒就转身离开了。
教官分宿舍的时候可不管来的学生都是哪个班的,他带着人,往宿舍楼门口里一扔,潇洒的扔下一句:“宿舍自己挑,二十分钟后操场集合。”
鹿啾啾一听这话眼睛都绿了。
自己挑宿舍,根本不是教官分配!
纪沉江呢!我的移动大香水瓶你跑哪去了!
妈妈的好大儿,等等我啊!
鹿啾啾奋力抱着手里的被褥枕头,哒哒哒的冲进了宿舍楼里。
宿舍楼里人很多,因为大家都不想去住二楼三楼,所以都往一楼的宿舍里挤,又因为个个怀里都抱着一大坨被褥,所以行动迟缓异常吵闹,整个走廊里都是喧闹声和重叠的大脑袋,在这种情况下,鹿啾啾本身就不高的个头立马淹没在了人海里。
倒是纪沉江这样个子的,能一览众山小。
挑宿舍的时候,纪沉江的队友们下意识地围在了纪沉江旁边——这都是习惯了,大家日夜相处,走哪儿都黏在一起,基本上是队长在哪儿他们在哪儿。
他们队伍里三十九个人,占了四个相邻的宿舍,还空出来一个位置。
纪沉江用下巴点了三个宿舍的门,四队的训练生就冲出去占下了三个宿舍,纪沉江进门的时候,隐约间听见了一沓略有些耳熟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在四周散漫吵杂的动静里十分清晰,是拨开众人,直奔着他而来的。
纪沉江回头,正看见鹿啾啾费力的两只胳膊抱着大被褥,整个人在人群中跳起来,确定了他的方位之后,牟足了劲儿往他这边冲。
纪沉江进门的脚步一顿,继而又跨步往里走。
像是根本没看见鹿啾啾一样。
恰好此时鹿啾啾冲到门口,眼见着就要冲进门时,里面有个舍友反手把门甩上了。
鹿啾啾抱着被褥正撞上门,被撞的“哎呦”一声退后两步,险些当场摔倒。
他费力的稳住身子,盯着眼前的门茫然的看了片刻。
而宿舍里面此时正热闹着,纪沉江把臂下夹着的被褥扔到床铺上,弯腰开始铺床。
毕竟马上要开始一个月的训练生活,大家都很兴奋,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话,一群人一边铺床一边打闹,整个宿舍里都是喧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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