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青泽眼睛弯了弯,非常乖巧的模样,“哥,我错了。”
“……”
喻兰舟的满腔怒火顿时被这句话打消了大半,不怪他如此,实在是他家阿泽从小到大独立自主惯了,很少撒娇服软,也几乎没说过我错了这种话。
以至于这话一出,兰总那一直以来火热的拳拳弟控之心立马爆发了,他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表示自己还在生气,但到底,还是伸手接过了那杯咖啡。
他手指捏着咖啡杯,喝了一口,慢悠悠地开口,“你那个同伙呢?”
“医院。”
喻青泽看了眼时间,眉头不经意间皱了下,“现在应该在做手术。”
喻兰舟放下咖啡杯,一双素来多情隽秀的桃花眼抬起,看向他,直截了当地问:“他把你拐过去的?”
“不是。”
“不是你怎么会跟他家的人混在一起?”
以前都是江家,两代人几十年的交情,关系亲密,再加上江渊那小子又是个难得靠谱的人,所以他很少会担心。
而现在,司予?
连他都有所耳闻的一个疯子。
喻兰舟眉头微微隆起,“我不是反对你交朋友,但司予不是个好选择,他家太乱,这次的爆炸事件你也在场,亲眼看到了,都不是会把人命放在眼里的角色,再继续交往下去,迟早把你拖下去。”
他希望他弟安安稳稳的,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可以自由自在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仅此而已,至于其他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自然是能少掺和就少掺和,最好是跟他压根不搭边。
喻青泽沉默一下,如果江渊没有成为司予,他是不会与这个人搅和在一起。
但现实总是会出人意料。
江渊虽然现在活过来了,却什么都没了,又摊上这么一个□□烦,随时都有可能会没命,他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最终,他只是说了句,“很快就会解决了。”
喻兰舟一直在观察着他的反应,见状,心里很是疑惑,“你为什么突然跟他在一起?”
以前也没见有多深交情。
喻青泽眨了下眼睛,模棱两可地回答,“你就当,我忽然看他顺眼了。”
喻兰舟看着他没说话,显然是不信。
喻青泽犹豫了一下,忽然来了句,“你没觉得他有点像江渊吗?”
喻兰舟这下有反应了,伸手覆在他弟的额头上,“发烧了?”
不待喻青泽有反应,他扭头对前面的司机吩咐,“去医院。”
喻青泽:“……”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他被按在私人医院里,全身上下,从大脑到脚后跟,每一寸皮肤,体内的每一根神经,甚至是头发丝,都认认真真地反复检查了几遍。
他哥全程陪同,在旁边看着,搞得喻青泽走都走不了。
他叹了口气,“我真没事。”
喻兰舟侧眸看了他一眼,“嗯。”
男人转过头,“我已经联系好了心理医生。”
“……”
喻青泽伸手搭了下他哥的肩,面无表情,“你不信我也就算了,居然觉得我有病?”
他一副随时都准备要生气的模样。
喻兰舟低眸瞧了他一眼,他不是觉得他家阿泽有病,只是觉得,阿泽可能是太想江渊了,毕竟是从小到大的哥们,一朝没了,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这让他很难过。
但喻青泽现在的表情,又让他觉得有些惊讶,阿泽现在的情绪反应看上去比半年前江渊离开的时候好多了。
所以他弯了下眼睛,“不是觉得你有病,只是怕你被传染了。”
“传染?”
“听说疯子会传染。”
“……你怎么也说是疯子。”
“这个形容词贴切,”喻兰舟站在那,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移开,落在喻青泽脸上,沉默片刻,转移了话题,“你知道明天要做什么吧?”
喻青泽眉目暗了一瞬,“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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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晗走进这间高级vip病房时,手里拎着一些水果,他放到桌面上,“我说司大少,你下次能不能持久点,能不能保持一个月不来一次医院,能不能不要总照顾我们的生意。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时常会让我觉得,我们这家医院就是为你一个人开的,当然,理论上确实是这样,这是你的,你想来就来,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来,但你也不能总是这样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啊,你该不会是觉得医院里的床比自家的床躺着舒服吧?”
他说着转过头,神情一怔,“看什么呢?”
他顺着司予的目光看过去,门口处什么都没有,连一个路过护士的身影都没有。
“你在等人?”
不应该啊,司予不是早就习以为常了吗,他住院的时候什么时候会有人来看他,除了那几个天天讨债的亲戚,他那个大名鼎鼎的父亲,一年到头都不会露面,再大的事也只会在电话里解决,更别提是到医院里来探望他亲儿子了,想都不要想的事。
宋晗虽然这么想着,但又觉得司予现在这个样子着实是有点可怜,在外面嚣张跋扈到无法无天的司大少,私底下居然是个无人关心的小可怜。
这谁受得了。
他走向门口,“我把门给你关了吧,风大。”
“不用。”
司予开口,收回视线,“我手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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