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不怕杜宇不来,就算杜宇不来,他还会有出来的那一天。
他也不会为了教训他就把自己搭进去,他没那么蠢,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才不会为了对方,而导致自己和澈哥分开。
如归宾馆,3-204
蔺澄单手把椅子拎到门的对面,霸气十足的坐在上面,往手上缠着毛巾,安静的房间内没有一点声音。
距离他定下的时间还剩下三分钟。
毛巾又缠了一圈,还剩两分钟,他沉着眉目,如蛰伏在黑暗中的野兽。
“咚”
有人敲了下门,力度虽然不大,但是他没有关门,所以门板还是被敲的往里让了几分,对方愣了下后,用力推开了门。
房间里没开灯,拉着窗帘。
随着门打开,走廊的光照了进来,但是照的不远,几乎正好贴着蔺澄的脚前暗了下去。
杜宇一时甚至没法看清他的脸,只觉得坐在那里的人身形高大,气势迫人,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如果不是他刚犯了事,接到这种电话他肯定是要报警的,但是他现在不敢,而他又是一个在乎家人的孝子,所以他来了。
蔺澄没有动,杜宇犹豫了下后走了进去,门关上。
两人无声的对视着,杜宇近了些才勉强看清蔺澄的脸,心中惊讶但转念又觉得好像就应该是他。
只是此时此刻,对方那双眼睛在黑暗中发着亮,死死的盯在他脸上,简直像是刀子一样一寸寸的削着他的皮肉。
而且还是钝刀子,每一刀都让他鲜血淋漓,承受百倍的折磨。
他害怕心虚的往后退了一小步,对方忽的抬起眼皮,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停跳了,不敢再妄动。
“你、虽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我劝你一句,你年纪还小,别犯法。”
好笑不好笑,一个刚刚触碰法律底线的人,转头为了自身的安危劝别人不要犯法。
换做平时,蔺澄一定会嗤笑出声。
但是现在......
“我想做的事情很简单,你可以反抗,但我劝你不要反抗。”
蔺澄按着椅子把手缓缓站了起来,“因为你反抗,我出不了这口气,你进了监狱我又没办法把你怎么样,我就只能把气出在你家人身上。”
他语气随意的像是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杜宇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不再像之前那么害怕,而是有些激动,气愤,“你就不怕我向警察揭穿你!”
“可以,但我还是会报复你的家人,然后等你出来再报复你,你要和我耗嘛,你耗的起嘛。”
几乎和那时候的殷澈一样的态度,一样的说辞。
耗到他精疲力尽,耗到他身无分文。
但两个人带给他的危机感却是两个程度的,殷澈就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铡刀,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掉下来,所以会觉得在它掉下来之前,自己还有周旋的余地。
而蔺澄是能够将他和他的家人,都生吞活剥了的野兽,是他一句话说错就会扑上来咬死他的存在,让他不敢生出一点其它的心思。
看着走过来的人,杜宇下意识的想往后退,但想了想后还是没有动。
他不敢。
随着蔺澄靠近,他的视线慢慢往上移去,才能持续的看到对方的脸,而随着对方靠近,那种危险的感觉更清楚了,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危险。
他甚至觉得两人中间的空气甚至浮动着血腥味。
“我......”
他说了声后又沉默了下来。
“你想说你为什么要伤害澈哥,想说出是谁指使你的。”蔺澄看穿了他的想法,但他只是哼了声。
“我需要你告诉我嘛。”
话音刚落,缠着毛巾的拳头就打了出去,杜宇的腹部几乎都凹了下去,人顿时弓起,干呕了起来。
“你以为在你被抓出来后,我还猜不到嘛!”
蔺澄说着抓着人按在墙上,又是一拳,但是只打肚子,避开内脏,会疼但不会重伤。
杜宇被蔺澄掐着脖子,脸瞬间涨红,被打出了戾气,“你会拉着你一起进监狱,我看你还怎么威胁我!”
蔺澄抓着他的脖子离开墙壁,又把人重重撞上去,“好主意,在你报警之前,我会和你常年住在病房的老父亲见见面。”
蔺澄说着把人按到了地上,杜宇的手臂几乎扭了一圈,但是他现在却顾不得疼,“你疯了你!他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老人还是病人!”
蔺澄的脚落在他肩膀和后背的连接处,面无表情的反问,“和我有关系吗?”
杜宇怔了下,怨恨的盯着蔺澄的眼睛逐渐失去了力气,“我、我不会说出今天这件事的,不要为难我家人。”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暴行,就像是杜宇对殷澈所做的一样。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房间门重新打开,蔺澄走了出去。
房间内杜宇躺在地上,蜷缩着,嘴里还咬着一个毛巾,所以刚才的整个过程十分安静,他的一条手臂扭曲成让人牙碜的弧度。
血迹在掌心下蔓延,一个碎了的玻璃烟灰缸散落在旁边,其中最大的一块,穿透他的手掌,甚至可以想象,医治的时候拔出玻璃的过程会有多疼。
除此之外一只脚腕也外翻着。
整个人躺在地上几乎要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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