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稚安忙反驳:“不行,你不许走!!!你就不能直接给他抓走吗!”
白无常解释说:“都新时代了,地府也不许暴力执法啊,万一抓错鬼被投诉了怎么办?你放心,我会一直传音给你的。”
这么说着,白无常就隐匿了身形,宁稚安看不见他,耳边只能听到他在背诵《地府新风貌》的声音。
忽然,安静的树林里,宁稚安听到了一点别的声音。
一道女性的声音正在破口大骂:“妈的你个就会偷袭的老王八羔子,你有本事把老娘放下来,你看老娘不剪了你的小辫!”
这时,另一道微苍老的声音响起,语气痛心疾首:“住嘴!你一个女子,穿着如此暴露,还不守口德,真是岂有此理!如此不守妇道,我定要狠狠罚你……罚你抄五十遍女戒!”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刻板呆愣的语气,宁稚安脑中忽然有了一个联想。
但他还没来及想更多,清朝鬼便有些警觉地喊道:“谁?”
树叶在一瞬间晃动得更厉害了,阴冷的气息逐渐靠近。
下一秒一个穿着清朝马褂样子的鬼出现在宁稚安眼前,他面色灰白,额头秃着,后脑勺挂着一条长长的辫子,他双手板在身后,满脸戒备地看着宁稚安。
宁稚安浑身都僵住了,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
白无常赶紧传音:“不要怕,你下面有人!快问问你们导演的事情!”
宁稚安紧紧掐着自己的指甲,才缓缓地从找回一点自己的声音:“我……我是剧组的人,想找我们导演。”
清朝鬼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似乎是在确定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实性,过了两秒才挥了挥手:“跟我来!”
宁稚安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只能强迫自己跟着那个清朝鬼走。
白无常隐着身,在一旁夸奖:“大大迈出一小步,无常紧紧来相护!”
……宁稚安置若罔闻,齿尖狠狠咬着唇边的软肉。
清朝鬼带宁稚安走的路都很隐蔽,跟在清朝鬼左拐右拐大概五十米后,忽然有一大片空地,宁稚安在这里见到了另外的一人一鬼。
红衣女鬼正被倒吊在树上,头发倒垂着,整个鬼暴躁地乱晃,见他走近先是愣了愣,然后惊喜地喊:“大……”
话到嘴边又改了口:“大辫子,你又抓了谁过来?”
说到这猛的给宁稚安传眼色,让他自己小心。
宁稚安猜测这就是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女鬼。
清朝鬼没理她,而是指了指老树根处。“你们导演就在这里。”
宁稚安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周唯鱼可能已经被吓得晕过去了,正躺在地下人事不知,但是面色还算红润,能看出来没什么大问题。
宁稚安后背起了一层薄薄的汗,风一吹凉得他直想发颤。宁稚安喉咙滑动,缓缓地开口:“您为什么抓走我们导演呀?”
一问到这个问题,清朝鬼有些气急,他沉着脸在原地踱了跺脚,说道:“我知道你们是做什么的,你们装作是另一个人,拍到那个黑东西里,还能在一个大黑盒子里放出来。”
宁稚安猜测他的意思是,他们演员,拍到摄影机里,然后在电视上放出来。
清朝鬼指了指周唯鱼,语气急躁:“这个人好不懂得通融,我就让他给我也拍一拍,上个黑盒子,他愣是不同意!”
白无常在暗处又戳了戳宁稚安,宁稚安干巴巴继续问:“您想拍什么啊?”
清朝鬼甩了甩辫子:“我想拍我金榜题名,高中状元!”
红衣女鬼:“呸!”
听到这话白无常终于现形,猛地跳了出来:“好哇,你这个封建鬼,就为了满足虚荣,居然绑架活人,还不跟我回地府问罪!”
白无常一挥手,铁链就跟自己长了眼睛一样,直直向清朝鬼奔过去。
铁链幽黑,缠绕上清朝鬼,锁链越收越紧,将清朝鬼绞得直龇牙。
清朝鬼被捆着动弹不得,他没想到这个平平无奇的阳间人竟然使诈,便破口大骂:“你这后生,好不讲武德!”
宁稚安在心里解释:你先绑人的。
红衣女鬼还被吊着,闻言立马回嘴:“你敢骂我大大,你居然敢骂我大大?放老娘下来,老娘撕碎你的嘴,老娘亲自送你回地府!”
清朝鬼闻言暴怒,剧烈地反抗起来,整个鬼散发着蚀骨的阴冷气息,他咬住自己的长辫子,脚下落叶疯狂旋转,像针一样朝宁稚安和白无常冲过去。
宁稚安下意识地抬手,那面荣誉阴间人的锦旗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到了宁稚安后面,将叶片全部挡了回去。
清朝鬼面色狰狞,辫子也四散开来。
宁稚安见状赶紧捂住眼睛:嗷,太吓人了!
他忙走到周唯鱼身边,蹲下来费力地将他翻了个身,检查他有没有受什么伤。
清朝鬼见状怒吼:“后生,休要动那个导演,我要留着他给我拍戏!”
白无常一挥手,仿佛有一股无形的风刃朝清朝鬼打了过去。
清朝鬼闷哼一声,脸色更加灰白,皮肉都有些往下掉,眼珠却赤红,缓缓流下血泪。“你们这群鼠辈,有种单挑!”
白无常把清朝鬼捆得结结实实,拽在身后:“还金榜题名,大清早亡了哥哥。”
红衣女鬼骂街:“妈的,老娘要让你抄一百遍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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