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戚朝夕感了点儿兴趣。
“你想啊,这一切不就连起来了吗?”对面的另一青年抢道,“戚朝夕在洞庭遇害后,他那个姓江的徒弟为救师父,盗取尸体,用《长生诀》使他起死回生了,江湖上人人皆知《长生诀》的线索藏于不疑剑之中,不疑剑自然是在他们手里。那不疑剑怎么又到了一个不知来历的神秘人手中?如今戚朝夕出现在了镇上,就说明那神秘人用了什么办法从他手中拿到了不疑剑,他一路追查了过来,再者说,倘若不是追查已久,怎么全镇都寻而不得,偏偏被戚朝夕给找到了那人的踪迹?”
戚朝夕笑了声,不由得点头:“嗯,说得有道理。”
见他终于信服,瘦高青年又举起筷子指点着周围的人:“不仅是我们,你看,这些刚到的江湖人大多也是半信半疑,直到听说戚朝夕师徒出现了,才真信了不疑剑在镇上。”
且不论他们两人的真实身份是如何泄露的,单是这一夜之间消息传开的速度,就不得不怀疑其后有人在推波助澜。
戚朝夕与江离对视了一眼,便岔开了话题道:“那三位连夜赶来,想必是对不疑剑颇有兴趣?”
瘦高青年笑道:“你高看了,眼下这小小的平川镇中高手如云,还有青山派、天门派这种名门大派坐镇,我们哪儿有本事去染指不疑剑,也就是过来凑个热闹,开开眼界罢了。”又问道,“你们两位呢?”
“一样,凑个热闹。”戚朝夕也笑道。
说话间早饭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江离主动开口:“走吧。”
戚朝夕正要起身告辞,忽闻一声风啸,紧接着一抹黑影穿门而入,笔直地射中他脚边不远处,‘嘭’的一响。
满堂骤静,警惕性高的江湖人已抽出了各自的兵器,定睛一看,只见是一支箭深深钉入了地砖之中,箭上还绑着字条。
不待戚朝夕动作,他近旁的瘦高青年‘咦’了一声,伸手便拔起了箭,解下字条来看,更为惊讶:“说什么来什么,这是下给戚朝夕的战书啊,平川镇外,群山岭中,胜负一决,不疑定主。”
“什么?快让我看看!”人群一下子围了上来,挨着挤着,不知谁的手一把抢过了字条,有人叫道:“这算什么战书,也没个落款?”
“都说了不疑剑,还要什么落款,肯定是那个拿剑的神秘人,昨日一战之后觉得藏不住了吧?”
“也没个具体地点,平川镇外那么多山,这说得是哪个山岭中?”
又有人道:“这战书为什么要往这儿下,莫非戚朝夕也在这客栈里?”
旁边有人附和,有人争议,又都探头往里挤着,想要亲眼看看那字条内容,一时间乱成一团。瘦高青年手里还握着那支箭,身不由己地从正中被挤到了边缘,他靠在桌上无奈站稳,转头一看,坐在对面的两人已不见了。
回到房中,戚朝夕反手关上了门,摇头叹道:“江离,情况对我们是越来越不利了。”
江离贴门站着,凝神倾听楼下闹哄哄争论的动静,好一会儿,才疑惑道:“那人昨日逃了,今日怎么会主动来下战书?”
“我匆匆扫了一眼,上面除了你我姓名,就只有那四句话:平川镇外,群山岭中,胜负一决,不疑定主。”戚朝夕啼笑皆非,“没有时辰,也没有确切地点,这也算是约战?”
“那是为了暗示你我在这客栈中?”江离问。
戚朝夕却又摇了头,思索道:“也不像这么简单。”
不多时,房门被江兰泽敲响,开了门后,江兰泽跟着虚谷老人进来,张口便抱歉道:“戚大侠,江离,沈二哥已经知道你们的身份了。”
如今他们俩的存在已是全镇皆知,被沈知言认出来,江离毫不意外,戚朝夕反应更加平静地一点头,道:“具体讲讲。”
“本来沈二哥那次遇到咱们,就觉得你们两个有点熟悉,昨夜听说戚朝夕师徒与那江湖人交了手,一下就对应上了,今早他来问我,我没办法再说谎,只能承认了。”江兰泽顿了顿,见他们两人确实没有责怪之色,才继续道,“但你们不用担心,沈二哥他人很好,不会对你们不利的!他还问我你们是否与归云山庄有关,我说是,他便说知道门派中各有隐情,不会再问了。”
戚朝夕不予置评地笑了笑,问道:“方才大堂中的那纸战书他知道了吗?”
“知道,消息传上来时我就在旁边。”
“那他是怎么想的?”
江兰泽仔细回忆了一下,道:“沈二哥说没有写明时辰地点,想必是不愿为外人所知,双方之间自有默契。”
“自有默契?”戚朝夕觉得可笑,又蓦然一顿,醒悟到了什么,“……沈二公子果然是聪明人。”
江兰泽不解:“你想到了?”
戚朝夕看向江离:“昨日我们是什么时辰见到那人的?”
“大约酉时。”江离顿时明了,“这正是约战的时辰?”
“那地点呢?”江兰泽追问道,“我记得你们说是在后院地窖里见到的那人,山里可没地窖啊。”
“地窖内有水和洞穴。”江离道。
平川镇外群山连绵,峰峦如聚,山谷中正有溪流蜿蜒,戚朝夕点头道:“应当是临近溪水的山中洞穴。”
“这范围也好大啊,咱们要挨个找吗?”江兰泽苦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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