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图书馆的临时工,一个月那点工资孩子补习班的钱都不够,你想养孩子?这么些年我养这个家,养孩子,养你,你们不感激就算了,还敢跟我提权利?要抚养权?我老陈家的儿子,你想养?也配!”男人嗤之以鼻。
女人情绪虽然激动,但是显然这些伤人的话,她本就听得多了,也并没有太剧烈的反应,“孩子需要的是教育,是环境,我……我虽然赚的不多,但是可以教育好孩子。”
“呵呵……真好笑,你没有钱,还敢跟我谈教育?我就不怕告诉你,这场官司在我这早都已经判了,孩子你以后一眼都别想看!”
女人怔了一下,随即红了眼眶,又惊又怕模样很是可怜,显然她知道丈夫所言非虚。
“妈妈……”陈佳俊从男人身边跑开,藏到母亲的身后,小小的身体都在颤抖。
陆维羽在一边看得胸口都要炸裂了。他是有姐姐的人,很小的时候,就跟姐姐承诺过,“以后有人敢欺负姐姐,窝就打他哦!”后来姐姐在国外结婚,他一直都有遗憾,甚至经常挂念姐姐过得好不好。
“想整治他?”段冥泽的声音突然传过来,贴着耳膜,显然并不是正常的语言交流。
陆维羽抬头,果然他在看自己,于是愤然点头。
段冥泽抬手叫来了小八。
小八也是气呼呼的,瞪着男人,怀里还抱着呲着牙的哮小小。
“小八,今日为师留一个功课给你。”段冥泽低声道,然后抬手指了指屋里面的监控摄像头。
这边,男人的唾沫已经喷了半天,可还是情绪高亢:“你爸妈整天药篓子一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拿我的工资贴补他们?我拿自己的钱贴补别的女人你有什么……你……额……”说到一半,男人蓦地瞪大了眼睛,筛糠一样地抖了起来。
“鬼!鬼!救命!救命!啊啊啊啊 ……”
男人撕心裂肺地叫着,连带着里面教室的学生都被惊动了。
陆维羽对郭金阳道:“你先回去,继续给孩子们上课。”
郭金阳被男人吓到了,忙不迭地回了教室,同时把陈佳俊也领了回去,孩子跟着老师进教室,不住地回头看妈妈。
“这……这是怎么了……”女人知道自己的丈夫易怒暴躁,但是也并没有见过他这边失智的癫狂模样。
男人像得了“癔症”一样,发疯地在半空中抓挠,还用手去掐自己的脖子,最后干脆倒在地上打滚,嘴里嚷着:“绕我一命,绕我一命!不是我,真不是我,我没有捡到你的钱包,我没有……”
段冥泽虽然知道男人是被小八的幻术给魇住了,并没有什么威胁性,但是害怕他发起癫,碰到人,于是牢牢把陆维羽挡在身后。
小八在一边昂着头,眼睛里面含着伸张正义的骄傲。小小大概是能看到小八的幻境,激动地叫了两声,尾巴摇得出了残影。
颜容和凤岐都听到了动静,下楼在一边看热闹。凤岐之前见过小八的幻术,此刻还是忍不住赞叹,小东西进步着实很快,段冥泽确很用心在教他。
“还是……还是报警吧,我、我叫救护车。”女人已经吓得双腿发软,哆嗦着取出手机。
“那个……先把人扶起来看一看吧。”陆维羽不想这种人占用公共资源,给小八使了个眼色。
小八心领神会,小胖手捏了个诀,在空中一比划。
男人扑棱一下子,从地上蹿了起来,满脸的惊恐,但是已经不再做出令人匪夷所思的动作。
“我……我一定把钱还回去,我这就找失主,这就还钱。”豆大的汗水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原来,早在几天前,这位年薪几十万的体面人,在路上捡了一个口袋,里面是三万多块的救命钱。
后来这三万多块钱成了情人的生日红包,他甚至还忍不住在某个视频平台上炫耀了一下转账截图。
而小八的幻境就是结合了他的部分记忆和恐惧,织出来的,这一般是成年以后的蜃龙才可以做到的。
“嘿嘿嘿……嘿嘿嘿……小茹~”男人突然又笑了。
能看到幻境的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小八……这孩子是不是学坏了……
男人的情人此刻正妩媚地站在他的身边,身材妖娆,脸上的妆很厚,扒着男人的手臂。
“通瑕哥,到底什么时候甩了那个黄脸婆啊?”
大家这才知道,男人的名字叫陈通瑕。
陈通瑕目光呆滞,脸上的表情却带着点猥琐,“就这几天啊,官司断下来就成,到时候就带你去领证。”
“可是孩子的抚养权你争来干什么啊?其实……咱们每个月给抚养费就行了啊。”
“那不行,我给抚养费,有几个钱能花到孩子身上,她百分百都拿去周济那个穷娘家,再说了,我爸妈那边想要孩子,还说挣不到抚养权,新动迁的那个一百多平的楼就不过户给我。”
男人滔滔不绝,兴奋地手舞足蹈,最后还没有伴奏的情况下,来了一段辣眼睛的舞蹈。然后像是被一巴掌打醒了一样,愣在那,目光渐渐变得清明起来。
段冥泽淡淡问:“陈先生,您是有什么不舒服么?”
陈通瑕明显不太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了,但是却感觉到头脑发胀,很不舒服。
“你们这破学校是不是有甲醛?怎么呆了这一会就这么难受?我告诉你们,今天的事情必须赔偿,要不然咱们就法院,教育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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