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郁心头微热:“都随你。”
任希:“那给他起什么名儿呢?”
“叫咸蛋黄吧。”
“好呀。”
再细微不过的陈年旧事,任希恐怕早就忘了,亏他还这么清楚地记得,也挺好笑。
医生助理唤他一声:“咸蛋黄爸爸,手术费用已经结好了,这是您的收据请收好哦。”
褚郁当他听错了:“什么?”
“嗯?”助理发懵,抬眼再确认屏幕,“八岁的拉布拉多,名叫咸蛋黄,没错吧?”
褚郁迟缓地反应过来,低沉说:“……嗯,是的。”
褚郁接过那张收据,他清楚地看到上边写着品种为拉布拉多,而姓名是一字不落的:咸蛋黄。
他往回走,说不清是什么情绪,但有种脑袋里的黯淡被驱散的感觉。
脚步在不觉中加快,远远望见尽头的任希,他的身影格外单薄,像一盏将灭灯,褚郁恍惚叫住了他:“任希。”
任希闻声望过来,视线里只剩下彼此。
任希站起身:“你回来了。”
“嗯,”褚郁心头滚烫,“回来了。”
如果这个场景换作在机场或是重逢那天,好像也不觉突兀。
凌晨两点,阿斯顿马丁如一道黑影,驶向任希所住的公寓。
车子在停车场熄火时,任希那手仍旧抖得厉害,褚郁的余光从手移向那张让他爱恨交加的脸蛋,哭笑不得:“手术特别顺利,应该高兴才对。”
“我他……”任希将手藏进衣袖里,“紧张死了。”
褚郁半眯起眼:“你到底跟谁学的脏话?”
任希还挺得意:“无师自通吧。”
车里的灯光不甚明显,褚郁心里拧成团,这个名字带希的倒是爽了,捡的宝贝小狗渡过难关,明天就能接回家,留给他的却是过往掀起的波澜。
褚郁没说话,像是在等着任希下车,可任希半分也不想动弹。
僵持将近一分钟,褚郁率先开口:“你到家了。”
任希文不对题:“就叫她咸蛋黄好不好?”
褚郁侧过身跟副驾驶上的任希对上眼神。
车载音乐已关闭,彼此的呼吸声被无限放大,窗外是夜深无人的寂静,褚郁的喉结上下滚动,却被任希半路拦截了他的话。
“不要拒绝我。”任希的目光近乎祈求,“你不想陪我,就让咸蛋黄陪我好吗。”
褚郁不解,他偏过脑袋,入眼是上次擅自驾车过来,撞见任希和别人下楼购物的场面,刺眼得很。
他忽地说出自身也觉不可理喻的话:“你们养的狗,让我起名不会很奇怪?”
“……”任希一头雾水,“谁?”
褚郁嘴硬说:“你知道是谁。”
任希喝了德啤,经历了狗子刚大动刀,情绪刚从地狱捞回来,脑袋说不懵是不可能的。
但他没傻到稀里糊涂的地步,解了安全带,伸出手掌卡着褚郁的脸,逼迫人家转过来,对视后,贼不要脸地说:“小学弟,你是不是吃醋了。”
“……”
这个称呼杀伤力一绝。
褚郁面无表情的脸上微烫,无可奈何地要躲,又不忍当真甩开。
“任希,你有完没完?”
“怎么反应这么大,我是你学长又不是假的,跟我搞恋爱轰动全校的事更真得不能再真。”
褚郁盯着任希犯着困又强撑着长篇大论的脸,气笑:“梦游呢你,回你家睡觉。”
任希语出惊人:“不要,除非你跟我回家。”
“……”
褚郁真想撬开他脑壳,瞧一瞧都装着什么奇葩玩意儿。
他白一眼,眸光瞥向车窗外,却无意发现有量面包车半开车窗,副驾上的人正举着相机朝外张望,不免多看几眼。
任希顺着褚郁下颌线的角度,凑来张望,发出长长的一声“噢——”。
褚郁睨回一眼:“蹲你的狗仔?”
“嗯。”任希打了个哈欠,“大晚上的,这也太敬业了吧。”
褚郁还没说什么,任希又絮絮叨叨:“我不想被拍到,仔仔你带我回家吧,让我去睡调音室的榻榻米就好。”
褚郁全无脾气:“你就赖准我了是吧。”
任希凑近,鼻息往褚郁的俊脸上喷:“这样不好吗。”
“……”好你个头。
任希的眼神肆地流连忘返,停留在褚郁的唇上:“让希希回你家,好不好?”
呼吸分不清孰轻孰重。
褚郁的心脏剧烈起伏,承认是他失算,又栽了跟头,毕竟那声希希没人逼他,是他心甘情愿道出口的。
任希嗓音发软,磨着他:“好不好?”
褚郁深吸口气,跟个被妖精诱惑的苦行僧般太他妈难受了。
几秒钟后,他沉着声重新发动汽车,一路默念他是在做善事,将任希领回家不忘说:“这是最后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希希:多谢狗仔。
郁仔:最后亿次。
第22章 大厨
雪再次降临首都,褚郁按照生物钟醒来,一看时间十一点半,熬夜折腾真要命,掀开被子起了床。
心里想着懒得去管任希死活,身体却做出相反的举动。
褚郁两指合拢,轻缓地敲了下门:“任希?”
没有反应。
褚郁感到奇怪,打开门发现没人,榻榻米上叠好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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