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她要么是藏毒的有钱人,自己把自己玩儿死了,要么是被藏毒的有钱人弄死的?”
闻衍处处挖坑,余队长却百毒不侵,愣是不往里面跳,“我可没这么说啊,追溯毒品来源是我们的职责,破案是你们的职责,分工明确,闻副队,可不带你这瞎猜的。”
闻衍笑了一声,拿着报告起身就走。
“欸,你干什么去啊?”余队长热情洋溢,还想留人吃顿饭,“你看我都没招待你。”
“招待就不用了,你身上也没几两肉我能看得上,”闻衍潇洒挥手,“给我发个红包吧,来你这儿一趟费钱!”
“……”余队长:“靠!”
大概是因为接近三十而立的年纪不允许闻衍继续肆无忌惮地与天气作对,也或许是因为上次受伤住院的程度严重,闻衍觉得自己最近有点虚,只要风吹草动的动静稍微大了些,他就会起点反应。
比如现在,闻衍刚出禁毒支队的大门,让一阵刚刚开春的冷风吹出一身鸡皮疙瘩。不
过闻衍一向皮糙肉厚惯了,对此状态十分不以为然。他挑出一根烟,仔细远离禁止吸烟的警示牌,靠着车站牌,给徐舟吾打了个电话。
“喂,老徐。”
在工业园区转悠了大半天的徐舟吾无功而返,此时正准备回市局,“阿衍,我正要给你打电话——我这边没什么线索,意云中介从春节后根本就没开门,我连他们家电梯的门都进不去!附近几家中介公司和之前去过他们公司找活的务工我也问了,基本就见过长期在意云中介工作的几个男人,至于那个法人舒小芸,谁也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嗯,我知道,”闻衍叹了一声气,“舒小芸可能死了。”
“什么!?”徐舟吾猛地踩下刹车,堪堪停在绿化带旁,差点人仰马翻,他觉得自己没听清,又问了一遍:“谁死了?”
闻衍:“昨天派出所在舒小芸名下的房子里发现一具女尸,女尸已经解剖,发现了不少疑点。今天早上我和陈队去了一趟,从各种线索上来看,死者是舒小芸的可能性比较大,不过还要查。”
徐舟吾满头大汗的消化片刻,“怎么查?那个……闻副队,我还回来吗?”
闻衍瑟瑟缩缩地抽完一根烟,挥手拨开氤氲,想了片刻,问:“你现在在哪儿?”
“正准备回来,现在停在半路上跟你聊天,”徐舟吾打开窗户艰难地透了一口气,“现在怎么办?剩下的几家中介公司还查吗?”
“人命关天,先查这个案子——我们要确定死者身份。”
徐舟吾:“怎么办?”
“老徐,你先别回市局,去一趟孔氏集团,请孔旻来市局走一趟。”
“孔旻?”徐舟吾感觉自己缺了半节课,快跟不上节奏了,他不明所以,“他又怎么了?”
“一两句话说不清,我现在打不通孔旻的电话,也找不到他的人,”闻衍话音顿了顿,又继续说:“你去他公司看看,能找到人就找个借口让他过来。”
“行。”
徐舟吾打着方向盘换了个方向,直奔孔旻的公司。
闻衍站在大马路边上,他吹着冷风,打完一通电话,抽了两根烟,错过两辆出租车,然后无言以对地望着天。他伸手抓乱了自己的头发,眼角正好瞟见手表上的指针时间。
下午4点30——又快到饭点了。
他晚上让穆临之回家等,自己大概率是回不去了。
闻衍在放鸽子间反复横跳,最终觉得不太好意思落空穆临之的期待,然后,他点起第三根烟,拨通了穆临之的号码。
比如中午接电话的速度,现下的穆临之似乎特意等着他。
“哥。”
闻衍腹内无草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一口烟气生生卡着喉咙,呛得他死去活来。
穆临之隔着车来人往的距离也能闻着对方身上浓重的烟草味,他语重心长地劝了一句:“哥,少抽点。”
“嗯,我知道了。”
以往这种话,闻衍通常当耳旁风,听过就忘,答也懒得答复。这次居然应了,这让穆临之颇感意外,成功认为他不对劲。
“你怎么了?有事?”
闻衍:“你下班了吗?”
“还有半个小时,”穆临之听出闻衍话里有话,调侃地说:“你想让我早退吗?”
“老板早退需要扣工资吗?”闻衍灭了还剩一半长的烟,说:“我晚上要加班,可能回不了家,你不用等我了。”
“好,”穆临之倒是也不失落,他浮着笑问:“你是在跟我报备行程吗?”
闻衍:“你要这么想我也拦不住,就当是吧。”
“哥,”穆临之轻痒痒地在闻衍耳边搔了一下,“反正你已经告诉我你家钥匙藏哪儿了,我晚上还能睡在你房间吗?”
闻衍反问:“我赶得走你吗?”
“好,”穆临之听了闻衍的默认,笑了声,“你有事先去忙,别忘了吃晚饭。”
此时,从远处驶来一辆出租车,闻衍伸手招呼着,心下犹豫片刻,直到在副驾驶座坐稳,他依旧没掐断电话。
穆临之:“哥,你还有事吗?想跟我煲电话粥?”
“嗯...我还有点时间,趁闲约个会吧,”闻衍突然懒洋洋地说:“你看什么地方方便,一起吃个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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