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上,司机小伙张着嘴巴好半天,脑子里还回荡着身后那帅哥手机里的怒吼声,他说错话了吗?电话里是个男人声音吗?他在骂自己是野男人?
郭瑞星尴尬的不得了,立即将手机静音放进包里,“你别介意,我朋友,喝多了耍酒疯。”
“哦!”司机小伙儿嘴巴慢慢闭上,他虽然年纪不大,但出来开出租车也有三年时间了,经常开夜车,遇过一男一女的情侣,偶尔也有俩男人手拉手过来打的,上车后也甭管有没有司机,抱在一起就是一通啃。
想到这,他抬头,眼神悄悄往后视镜看了眼,越看就越觉得郭瑞星长的白净清秀好看,像是那个。虽说也见过不少男人喜欢男人的,但是总归心里好奇,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恰巧郭瑞星一抬头,司机的视线就给郭瑞星逮住了。司机小伙有点尴尬的笑笑立即移开视线,眼睛往右侧车窗户外的后视镜看了眼,突觉不对,立即骂了一声,“草尼玛!”
“怎么了?”郭瑞星不知道他在骂谁,心头一紧。
“咱们好像给人盯上了,你有仇人吗?”小伙问。
“仇人?没有啊。”郭瑞星摇头,他才从学校回宁阳不久,家在德富那边,离这还有三四十里的山路。就是一家人平生也绝对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哪里的仇人。
“刚在酒店门口你上车的时候,后头那辆面包车就跟了上来,一开始我以为是巧合,可这都追了一路了,现在还咬在咱们车后头呢。”司机小伙说。
“那,那怎么办?”郭瑞星头一回遇上被跟踪的情况,三观都给堵塞了。
“当然是甩开,放心,你绑好安全带坐稳了哈,看哥哥我车神出世。”司机小哥本也是个热血青年,无奈为生活所迫只能开出租。平淡无聊人生里终于掀起一点波澜当然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后视镜里对着郭瑞星一笑,踩离合挂档继而猛踩油门。
汽车‘轰’的一声飞窜了出去,速度表盘上的数字在噌噌噌的往上涨,车轮‘嗤嗤嗤’的擦过柏油路面一路飞奔,前方路口直接上了高架。一俩普通且半新的出租车愣是给开出了兰博基尼的味。
高架上下来后,司机小哥打方向盘进入一片死静的居民区,车子左拐拐,又转转,进入一条黑漆漆又窄小的巷子,巷子口烧着一盆盆明晃晃的纸钱,圆圆的纸钱还满天飞,巷子里没什么人,各家大门顶上还挂着一盏盏的白灯笼。
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真是说不出的诡异。郭瑞星给吓半死,心说这司机大哥要想在这里把他杀人灭口偷器官毁尸灭迹什么都不那么可怕了,万一他一回头一脸的血,对着他一边笑,一扯,脸上的皮掉了,再一扯,脑袋咕噜噜滚下来凑过来咬自己,那可就真能把人吓死了。
好在那司机小哥没这么做,车子在路口一停,前后左右张望了一下,“咦?那面包车呢?跟丢了?靠,太窝囊了吧,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这,这是哪啊?”郭瑞星怕怕的问。
“没事,这片是医院没拆迁之前的老地方。从这往新医院走,正好避开大马路上的红绿灯,也快。”司机重新挂档踩下油门,沿着前头那条窄窄的巷子走开。
面包车狂追了一路,里头的人,黑瘦汉子晕成了黑麦软面条,中年眼睛男也没好哪去,吐一路骂一路,眼见着汽车拐了弯,跟上去,进来一片黑漆漆特安静的居民区,就不见了出租车影子。
“靠,那车呢,见鬼了?”中年眼镜男左右张望着,没见人。
“啊,啊,鬼,鬼,鬼……”黑瘦汉子从座椅上爬起来,指着车窗外一盆盆燃烧的纸钱,快要吓抽抽了。
“叫什么叫?就是有鬼也被你这叫烦死了。”眼镜男一巴掌拍他脑袋上。
“还追不追?”面包车司机小胖边问,边搓了搓短袖下面两条胳膊上上新冒出的鸡皮疙瘩,自己也觉得阴风阵阵的。
“追……”眼镜男刚要喊追,岂料不知从哪窜出一条眼睛冒绿光的大狗,对着他们这车不住的狂吠,它这一叫不要紧,后头冲出一群眼睛都冒光的流浪狗,呈包围之势往这头赶。
“傻愣着干嘛,倒回去,倒回去,快倒啊……”中年眼镜男一声吼,“那小子绕这么多路指定是要去医院,咱们别被他带傻了,去医院。”
郭瑞星这边刚从静谧小巷子出来,脑中忽而转过了圈,这跟踪的人未必目标是自己,多半是为了柏乐吧。当即喊道,“司机大哥,回酒店。”
“好。”司机小伙儿立即踩刹车打方向盘,超着另一条小路往酒店跑。
郭瑞星急忙掏出手机,发现已经十多个未接来电,那脸都瞬间惨白惨白了,抖着手按下柏乐的号,那头秒通,“柏哥,你小心,有人……”
周小东的车已经停在医院门口了,柏乐刚要往下冲,怒气冲冲的打断他话,“你跑哪去了?我给你打多少电话了?你为什么不接?你是不是跟别的男人跑了?我告诉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现在就去抓你姑父,我就不信你连你姑父姑姑都不管了。”
“你在医院?”郭瑞星要急死了,“我在酒店,你快回来,我今晚被人跟踪了。”
“什么?跟踪?”柏乐跑太快,差点刹不住,惯性又冲了十多米才住了脚窜回汽车,“回酒店,酒店,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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