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寻川把乐声送回房间,没过多久也关灯睡觉了。
临睡前他想了挺多,越想越觉得南来会坏事。从前南来对着他一个人胡来可以,但现在他身边有了乐声。
如果因为南来的报道伤害到了乐声,他一定不会放过南来。
另一边乐声刚回房不久,还没睡几分钟,就被何静琳敲开了房门。
“怎么了?”乐声拧着眉头看着何静琳,因为太困脑子发懵。
何静琳看乐声一脸疲倦的样子说不心疼都是假的,把平板递给乐声,说:“《孤儿院》那个剧本改的差不多了,周六正好你下午没有拍摄,去那边试一下戏。”
“要是导演满意的话,男主基本就定你了。而且年底才开工,正好拍完向导的戏你可以休息休息,然后进组。”
乐声安安静静地听着,在《孤儿院》这三个字传进耳里的那刻他脑中瞬间闪过一个躲在柜子里发抖的身影。
“乐声?”看着愣神的乐声,何静琳伸手在乐声面前晃了晃,“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听到了。”乐声回过神来,看了眼手里的平板,没敢打开去看看新剧本的剧情。
“行。”何静琳拍拍乐声的肩膀,“那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何静琳走后,乐声重新躺回床上。他闭了闭眼,结果翻来覆去,怎么都无法入睡。
等好不容易睡着时,又全是自己躲在柜子里的画面。柜子里的空间又黑又小,让人喘不过气来。
乐声觉得自己像被困在牢笼里,他想逃出去,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对着他说不可以。
但他来不及做出选择,柜门就被打开。紧接着一只手将他拽了出来,他又哭又喊,却一点用都没有。
乐声猛然从梦中惊醒,缩在床角用被子紧紧蒙住自己。
《孤儿院》这部戏,他不想接了。他害怕,哪怕看到这三个字都会心里发抖。
乐声摸着手机去给厉寻川打电话,他知道厉寻川应该是睡了。可是他不想害怕的时候一个人躲在被子里,他想像上次那样睡在厉寻川身边,让厉寻川抱着他。
厉寻川很快接通了电话,他的声音带着从睡梦中醒来的低哑,问:“怎么了?”
“我害怕。”乐声的声音很小,甚至有些发抖,“我做噩梦了,你能过来陪陪我吗?”
厉寻川在电话中安抚乐声,然后下床往乐声的房间走,说:“等我,我马上就来。”
厉寻川到达乐声房间门口时还没等敲门,乐声就打开房门扑进了厉寻川的怀里。
他额头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全擦在了厉寻川的衣服上。
“抱着我。”乐声像上次做了噩梦那样对着厉寻川索求拥抱,语气带着央求,“别松手。”
厉寻川抱着乐声,说:“乖,我不松手。”
两人同床共枕,乐声一直死死地拽着厉寻川的手臂。他渐渐安心,没有刚刚那么怕了。
“上回我做噩梦,你是怎么抱我的?”乐声抬了抬头,下巴垫在厉寻川的胸膛。
厉寻川一手扶着乐声的后脑,一手拽过被子把乐声包裹得严严实实,说:“就是这样,隔着被子抱着你。”
“之后你才睡得安稳一些,不哭了,也不闹了。”他笑着说,脑中回想了一下那晚的情况。
乐声被裹在被子里的身子动了动,把被子摊开对着床拍了拍:“你进来。”
说罢,他便把被子盖在两个人的身上。自己像个小黏豆包一样继续黏在厉寻川的身上。
“这回你可以和我盖同一条被子,抱着我。”乐声的手就缠在厉寻川的脖子上,像一只撒娇的小奶猫。
厉寻川喉结动了动,手掌还放在乐声的头上一下下的摸着,用着很轻的声音,说:“抱住了,还害怕吗?”
乐声摇头笑笑,又往厉寻川怀里挤了挤。
看乐声情绪好了一些,厉寻川又问:“怎么又突然做噩梦了?梦到什么了?”
乐声的声音有些发闷:“静琳姐晚上来过,把《孤儿院》改过的剧本给我看了。那个剧本总会让我觉得害怕,只要一闭上眼睛我就满脑子都是剧本里的情景。”
“是不是入戏太深了?”厉寻川问。
“我也不知道。”乐声回答,他垂着眼,说,“我总觉得...剧本里躲在柜子里的孩子就是我。”
“乐声。”厉寻川低头,吻了吻乐声的头顶。他忽然想起乐声头顶的疤,动手摸了摸,“你小时候的事情,还能记得清吗?这道疤,还能想起来是怎么留下的吗?”
“记不清了。”乐声回忆片刻,那段模糊的记忆仿佛就在眼前,雨西却蒙着一层薄雾,怎么挥都挥不散。
他继续回复:“刘姨抚养我前的记忆,无论我怎么去想,都想不起来。”
“那就不要再想了。”厉寻川觉得乐声遗失的记忆应该不会是什么好的回忆。乐声头上的疤,应该就是让他失忆的源泉,他因为剧本频频做着噩梦,很有可能是因为和里面的人物有类似的相遇。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宁愿乐声什么都记不起来。
怀里的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睡过去了,呼吸均匀,起伏规律。
厉寻川看着乐声的睡脸,他的眉眼,鼻唇,每一处都让人心动的不行。
睡着的乐声很安静,和平日里那个时不时来些小脾气,但骨子里又很软的小朋友有些反差。这样的反差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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