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辞衍茫然的大脑更加茫然了。
话都能听懂,可是连起来,怎么就面目全非了呢?
警官见他一副震惊的模样,开口:“我们在酒店床头柜搜出麻绳、胶带、口罩等危险物品,暂不论这些东西何用,事情有没有发生,但物品本身的危险性质和本事件的关联就是错误的,念在你刚成年,尚未酿成大错,手写一篇至少1500字的检讨,不能再有此等念头,有没有问题?”
夏辞衍呆呆摇头。
警官又将视线挪向一旁站着的季柏深,道:“年轻情侣间玩点新意可以理解,但要及时止损,作为公众人物,你需要在社交平台上对本事件进行公开并引导公民理智上网,有没有问题?”
福哥立马接上,“没问题没问题。”
“既然你们是情侣关系,当事人夏辞衍的1500字检讨和季先生的公开可以一同发布。”警官顿了顿,又说:“用心写,不准抄。”
警官对他们进行一番教育后由福哥送出去。
不大的病房里只剩下了夏辞衍和季柏深,躺靠在床上的男生茫然的表情慢慢回神,桃花眼眨了眨,视线与季柏深相撞,那双黑眸里蕴着的笑意让他脑袋一下就炸了。
被子一掀一合,夏辞衍把自己蒙进了被子里,缩成一团。
“夏夏。”季柏深上前,在床边坐下,床榻陷下去一边。
他伸手轻轻推了推团在被子里的男生,垂着眸子温声哄,“别蒙在被子里,你刚退烧,得呼吸新鲜空气。”
床上拱起的团子往另一边挪了点,季柏深也跟着挪过去,整个人都坐到了床上,他侧弯着身子,一只手臂撑在团子侧边,另一只手不动声色的去剥被子。
“我想一个人静静。”捂在被子里的声音闷闷,“我不想见你。”
“好吧。”季柏深顺着他的话回,随后从床上起来,陷下去大半的床垫立马弹了回来,男生迈着腿轻脚走到床的另一边,站定。
房间里久久没有声音,捂热了的夏辞衍确认没声后扒拉扒拉,露出点毛茸茸的脑袋,然后桃花眼从被角后探了出来眨眨,门口的方向没人,视线一转,与另一边床头垂着眸子笑的男生对上了眼。
他当场又要蒙起来,却被季柏深眼疾手快的捉住,灼热的大掌连同被子一起握住了他的手腕,床头的季柏深弯下腰,手臂撑在一侧,黑色碎发落在浓墨般的眉眼间,黑若子夜的眸子弯起来,染上璀璨星辰。
“我道歉。”季柏深俯看躺在身下的男生,因为生病,男生的脸更白了,唇色也没有平时艳,有些干燥的白,想要舔润,他这么想着,身下的夏辞衍唇瓣启了点缝,荷色舌尖露出点,小幅度的舔了舔唇,视觉上的冲击让季柏深眸色深去几分,喉结情不自禁的上下滚动。
滚动的喉结近在眼前,危险的气息一瞬间涌上来,让夏辞衍汗毛都立了起来,他抬脚就要踢,却忘记他自己把自己裹在了被子里,这一踢,把本就躺在病床边缘的他往季柏深的方向带了下去。
床边的季柏深稳稳抱住他,像投怀送抱,夏辞衍一口气顺不上来,气红了脸挣扎,“你放开我,狗屁道歉,好玩吗啊你,耍我好玩吗!”
越挣扎,季柏深抱得越紧,被子也就裹得越紧,他自己把自己缠在了季柏深的怀里,白白的一团被子外是毛茸茸的栗发,脸蛋染着因用力带来的绯色。
这幅被迫禁锢在他怀里动弹不得的姿势让夏辞衍忽地就委屈起来,想到自己跟傻子似被玩得团团转,鼻子阵阵发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剔透的琥珀色桃花眼被泪水氤氲了视线,他眨了下眼睛,长睫被湿漉漉的,大滴大滴的泪珠从眼角滚落。
见男生哭,季柏深一下就慌了,手忙脚乱的将人放回床上,自己也跟着坐下来,看着男生声音低又低:“没有骗你,也没有耍你。”
“你打我骂我都好,不要哭好不好。”
夏辞衍裹着被子挪了个方向,背对季柏深,不争气的抬起手背抹了抹眼泪,哽咽开口:“呜……我没哭。”
“是是是。”季柏深视线落在男生背对着他露出来的清瘦白皙脖颈上,轻声细语,做低伏小的哄:“你再不理我,我要哭了。”
“要哭就哭,和我有什么关系。”夏辞衍抹抹眼泪,觉得自己太丢人了,他掀开身上的被子,抬脚就要下床,季柏深抢先按住他的肩膀问:“你要去哪?”
“你管不着。”挣开肩头的手掌,他弯腰想要穿鞋,却发现床边只有一只鞋,更委屈了,骗他就算了,连鞋也不给穿。
吸了吸鼻子,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他准备光脚下床,然后又被季柏深按住了手腕,灼热的手掌向前移,包住他的手。
“放开!放开!不要你的烂好心!”夏辞衍甩开他的手,又委屈又生气,唇瓣紧紧抿着,桃花眼却泪汪汪的,像被欺负过了头,奶凶奶凶。
“你还生着病,烧刚退,一会儿医生还要来量体温,不能走。”季柏深任男生发脾气,都是那眉眼蕴着笑的样子,常年冷淡的面庞一旦温柔下来,就像雪山的雪骤然融化,丝丝缕缕的沁入人心。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夏辞衍更生气了,“你管我!你是我的谁啊你凭什么管我!”
季柏深小声说:“我是你男朋友。”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夏辞衍更生气了,“分手了!见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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