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早上六点二十分,又是冬天天还没亮,村里一片黑黝黝的数十户人家也没见谁开了灯。顾星河便走到平房的四周转了一圈,他还特意观察了一下小平房外搭的一个晾晒衣服的小亭子。结果里面除了女人的花衣裳和男人的几件衣服外,他压根就没看见有什么衣服是李弃能穿的。
别说衣服了,就连李弃的鞋码都没有,这个家仿佛只有贾路和王桂芳根本没有李弃。把属于李弃的东西清理的干干净净。
顾星河还注意到小平房外面的地被清扫的很干净,墙上的玻璃灰尘挤压程度也不厚,王桂芳应该是个勤快且爱干净的人。不过这家的对联却贴得不怎么样,由此可见贾路这个人应该没有正型,反观王桂芳倒像个有些规划的人。
衣服叠得干干净净洗得也干干净净,小平房外面的地也没有垃圾,就连一些小植被也都被清扫过一遍。
“王桂芳是个什么样的人?”顾星河一番观察,就轻而易举地看出这家的男主人贾路并不怎么样,也正像吴欠形容的是个阴暗小人罢了。但是仅仅只是个阴暗小人的话,又怎么懂得把李弃捏得死死的?
李弃虽然不大聪明但从来不笨,至少不会被一个贾路拿捏才是。
“村里村外都觉得王桂芳挺可怜的,嫁了个贾路,因此谁家有点什么好处也都会给点王桂芳。王桂芳比较抠,但是人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吴欠说道。
顾星河冷冷“哼”了一声,没什么大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李弃的名声差,“扫把星”的称呼从何出来,无非就是从乡里乡镇的长舌鬼口中出来。但是李弃的过去能有几个人知道,怎么就传的这么开?李弃本人不说,但是他的两位父母可都是知道的。贾路显然不是个会叨逼叨的人,那么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一定就是这个人人口中人品尚可的王桂芳。
不显山不显水就把李弃的生活痕迹抹得干干净净,还在李弃身上抹黑,偏偏人人还都觉得她尚可,这个人有点“意思”。
“怎么了顾哥?”吴欠见顾星河的表情不是那么愉悦连忙低声询问。
顾星河双手环胸用下巴指了指晾晒衣服的小亭子问道:“你觉得家里的衣服堆里会连一件自家孩子的衣物都没有吗?”
吴欠这时候看过去才发现真的没有,李弃再怎么经常住校那也不至于一件衣物家里都没有啊。
“这种家务事在临山一般都是女人负责,恐怕这个在你们口中还算不错的王桂芳才是真正害李弃的人。”顾星河冷笑答。
吴欠像个傻瓜一样恍然大悟,他头顶的电灯泡一下就亮了,“对啊!这流言还有这个……我怎么就想不到!男的压根不会七嘴八舌的,顾哥你真是神了!你就来这儿看一眼就能看出这个问题!”
“贾路在你的口中是个坏到十里乡村都知道的人了,试问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应该人人自危才是,怎么这个王桂芳就是无动于衷?她甚至都被贾路打进了医院了,怎么还能不离不弃就算被pua了被打进医院也该醒了。”顾星河淡漠评价。
“您的意思是……他俩是一路的?”
“你说呢。”顾星河给吴欠留了个悬念,转身就走了。
这个小小乡村该看的他都看到了,能猜的也基本断定了,王桂芳的手段真不错。
恐怕就是她拿走了他们家当初给李弃的赡养费,但是为了不留人把柄就把贾路推了出去。而后发现李弃没用就索性不管不顾,因为李弃要是在外面饿死了也不怪他们。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王桂芳发现他这个大鱼来了,于是让贾路动身威胁李弃想让他这条大鱼出钱买断麻烦。恐怕王桂芳都把要从他这儿拿多少钱都整理出来了,只要李弃扛不住向他哭诉,他就会来找王桂芳。
到时候王桂芳就把威胁李弃用的证据甩在他面前,他就会看在李弃的面子上忍了付钱。
好家伙,真的好手段,如果他再估量深一点王桂芳恐怕收了钱还会继续缠李弃。
毕竟李弃还差一年就成年了,他们只有一年的时间了想必也会无所不用其极。
“顾哥……这……这就走了?”吴欠追在顾星河的身后问。
顾星河笑眯眯回头问,“贾路威胁李弃用的什么?”
吴欠全身僵直,面部就像冰块一样一动不动,整个人仿佛被按了暂停点杵在原地动也不动。
顾星河扫了两眼就知道吴欠会是这个反应,没再搭理吴欠径直回了车里。
路上他买了早餐顺便把吴欠一家的份儿也买了,随后提着早餐就回家了。
回到家里也不算太晚正好七点,李弃还在睡觉整张脸都是红扑扑的头发乱糟糟的遮住了光洁的额头,不过睡相倒是出奇的乖。
他坐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就弯下腰连着被子一块儿把李弃给抱起来了。
“昂——干嘛呀。”李弃很显然不乐意睡的正香还被打扰,但也没反抗顾星河把他捞起来,就把头枕在了顾星河的脖颈之间趴在顾星河的怀里缩着继续睡。
“你英语口语虽然练好了,但是听力不练练?再有一个多星期就期末了再补补?”顾星河被李弃嘀咕的抱怨声挠在了心底了,他拍了拍李弃的脊椎轻声哄道。
“我不想练我想睡觉。”李弃继续缩着扒着顾星河的衣服眯着眼。
“不想练可以那起来把早餐吃了,七点了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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