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想你儿子继续丢人的话,对我客气一些。”李弃淡漠地回答。
“是是是,我声音小一点。”妇人连忙顺着李弃的话放小了声音放软了语气。
“好了,让他跪过来。”李弃说道。
妇人的脸上有那一刻的僵硬,她依旧站在门框外求道:“他都已经跪下来了而且我也打了他了,他也知错了。他还是个孩子,你就大人有大量饶过他这一次吧。”
“我只需要一个电话楼下的记者就会上来。”李弃并未直接拒绝,而是威胁,对于这个间接逼迫他断手的女人他不愿废话。
高紫的父母现在虽然被革职,但是凭借他们自己的人脉假以时日还是能重回巅峰。可是这件事情如果彻彻底底地闹大,短时间内三番两次被翻出来了,那么他们的那些人脉也会尽快跟他们割席。到时候就是彻彻底底的翻身无望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高紫以后还得靠他们的路子升入重点高中。想到这儿,妇人立马喜笑颜开催促着高紫跪过去,“这就跪这就跪,你别生气。”
“快点儿!”妇人拍了拍高紫的脊背。
高紫被打的一抽,他低着头像条狗一样双膝一步一挪,慢慢挪到了李弃的床边。
等高紫在李弃面前跪好了,李弃才纡尊降贵地偏头望向高紫。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定定地望着,望了好一会儿。
吴欠也不吭声,他能看出来李弃自从高紫跪下来后心情不错。瞳孔也会动了,不再是木木的没什么精气神。
“磕头,叫我大哥。”
高紫寒着脸,一双眼睛里充满了寒冰气息,直往李弃身上戳。
“叫!”李弃把床上的枕头往高紫头上一扔。
他就像是被打开了愤怒地开关似的,一秒就把暴躁的情绪切换了过去。
高紫被枕头一砸,气势上也被李弃压的死死的,他整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好几秒,最终高紫低下了头。
在高紫低下头的那一刻起,这一场长达两年的校园暴力事件才真正有了结果。
结果是李弃赢,高紫输。
吴欠站在门口看着李弃,他绝对不会看错。他看见李弃眼眶通红,全身都在克制不住地轻颤。李弃就放置在被子下的手绷的紧紧的,手臂上的青色脉络浮现在皮肤表皮上。
李弃笑了,笑的低低的,笑的真诚而愉悦。
这放肆的笑,比起雨夜上那凄厉濒死的笑,显得温和许多。
吴欠把头低下,他忽然鼻子发酸。
没有依靠又没人疼还被人暴力对待的孩子,有几个敢像李弃这样还守着自己的尊严。恐怕绝大多数都会像黄四那样,卑微到沉浸在脏污的泥土里,甚至愿意自己免受伤害把曾经亲密无间的人拉入更深的地狱。
李弃成绩好,学校总排名前三非常稳。李弃身体素质好,长跑、短跑、跳远都破过学校记录。李弃长的好,初一来的时候就被称做是级草。
可就是这么优秀的一个人,亲爹亲妈不要,就因为一个扫把星的名头,被其他学校的人和自己学校的人混合着欺负。
他一个人根本护不住李弃,那些人总会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欺负李弃。李弃哪次不是鼻青脸肿,可就是挺住了,谁都没有他爷们儿,谁都没有他刚。
高紫哭着喊着认错了将近半个小时,李弃才勉强挥手表示原谅了,让他们都离开了。
吴欠站在李弃的身旁,鼻子酸酸地看着李弃,他答道:“你如果想哭就哭吧,我不会告诉别人。”
李弃淡然地回头望着吴欠笑了笑,随后喜悦的表情一点点向悲伤过度,他嘴角下压头低垂着哭了。
他哭得声音很小声,只能听见抽泣声和压制不住的呜咽声。他用完好的左手捂住自己的脸,哪怕是哭也绝对不会哀嚎,他的自尊不允许他这么做。
吴欠也哭了,他伸手抱住了李弃,轻拍他的瘦弱能摸出骨结的脊背,轻声安慰道:“没事没事安全了,你以后不会再受欺负了。”
高紫一事牵连甚广,所有以他为老大欺负其他弱小的学生们全部都被叫到警察局了。
年满十六的要负刑事责任,而未满的则是背处分要记录进档案里。
李弃一战成名,他一个人挑断了他们乡镇里的混混们。
但他也并没有将高紫完全打死,而是选择网开一面。高紫之后继续上学,所在班级是初三里最差的班级。
初三整整一年,一众路人学会了反校园暴力风格。
他们合起伙来,欺负高紫。
这世界最阴险的暴力从来不是拳头对拳头。
而是一方名誉被损在所有人的口中成了恶鬼,李弃就是这样。
李弃尚且能反抗,但是高紫不能反抗,因为他曾经就是个恶鬼。
高紫整整一年都在被人校园暴力,学校知晓了也曾出面过几次,但是渐渐地就不管了,不过是以牙还牙的手段而已。
李弃曾经所受的所有罪,全部通过别人的手还给了高紫。
李弃自己成立了一个小团体,他收下了很多曾经被暴力过的人,将他们护在了自己的羽翼下。
利用一切闲散的时间,教会这些人什么是自尊,也教会这些人真正的格斗技巧。
李弃打架从来都不是花架子,他快狠准专挑人的弱项下手,且毫不留情。不到一年就横扫了周边所有地区,势不可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