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忆然眯眼打量一番,道:“没什么奇怪。”
正想着,徐新恨跨进了门。
乐远行立刻迎了上去,替他解开蓑衣斗笠,顺手灵力逼干了徐新恨被雨打湿的衣角。
月相思见到这一幕,先是有些愕然,接着目光一沉,移开了视线。
乐远行给徐新恨倒了杯茶,才问道:“没找到莫含情?”
徐新恨摇摇头,“莫含情和老乞丐都没见到,但在六十里的山洞里瞧见了许多干尸,死了四五日,大概是阳北村村民。”
莫含情午饭后出门,到现在还没回来,乐远行觉得奇怪,所以让徐新恨四处找找,没想到莫含情又失踪了。
莫含情随心所欲,来无影去无踪,几人便也没有多想,转而思索起阳北村一事。
乐远行想想,道:“按照舒朗和老乞丐的说法,潜居在木朦山的邪魔是从半月前开始杀人,推算下来,差不多五天便要动一次手。按照这个规律,这几日应该要轮到月花村,可是月花村村民迁来了石头村,你们说,邪魔会不会直接找来此处?”
杜南秋不知想到什么,正色道:“师父,徒儿无论如何也要守护石头村,可又不想连累你和两位师弟,不如……你们趁夜赶紧走。徒儿不孝,无以为报,只能下辈子再孝敬师父。”
说完,杜南秋竟神色肃然的给乐远行磕了个头。
乐远行大惊失色,忙扶起徒儿,道:“南秋,师父可是见死不救之人?”
杜南秋想起乐远行受伤前,遇到危险那是一定要绕着走的,不但绕着走,还要让徒儿殿后。
受伤再醒来,师父遇到险阻多了义气、侠气、胆气,不再一味想着跑,甚至还会挺身而出保护徒儿。
想到这里,杜南秋对师父的尊敬之意滔滔,干脆答道:“不是,师父在南秋心中顶天立地,是九重第一人。”
乐远行没想到杜南秋会说这样的话,霎时热泪盈眶。
按照书里的写法,俩人是要渐行渐远,最终势不两立,没想到在他春风化雨,以身作则下,师徒二人的情分居然不浅反厚。
这就是堂堂上神,天帝之师的人格魅力,乐远行欣慰地想到。
月相思若有所思的看了一阵,忽道:“你们师徒……关系很好?”
乐远行未开口,沈忆然却道:“那是,师父对我们都很好。”
月相思不知为何冷哼一声,别开了眼。
想到邪魔要来,乐远行夜不能寐,干脆起身打坐,守着大家。
打坐一阵,忽地睁开眼,看了看身侧的徐新恨。
徐新恨阖着眼,长长的睫毛落下。掩住眼中的千山万水、狡黠光芒,乖巧的好像一个瓷娃娃。
就是这样一个少年,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开始守护他,陪伴他。
未来有此人相伴,很值得期待。
乐远行含笑,视线又温柔地扫过沈忆然和杜南秋。
每看一位徒弟,心中便欢喜几分,真是老父亲看孩儿一般,怎么看怎么可爱。
心道就算离开九重,也要时常回来看看他们。
想到要分别,乐远行忽地父爱爆棚,摩拳擦掌,站在门前,势要守护自己心爱的徒儿。
徐新恨并未睡着,见乐远行折腾来折腾去,觉得好笑,也有些吃味。
虽说如此,还是立刻起身,抱着被子,站在乐远行身侧,陪他一起守夜。
乐远行朝他一笑,由着徐新恨将二人用被子裹在一处,四肢百骸连着心口都泛着暖意。
月相思睁开眼,看着床前相依的两人,重重翻了个身。
师徒俩等了一晚,除了风雨交加,石头村平安无事。
乐远行觉得奇怪,当天晚上又一晚未睡,等着邪魔光临。
可惜,这回更是平静,连风雨都没了影子。
是守株待兔的法子太蠢?还是邪魔察觉到他们的气息,不敢靠近?
乐远行思来想去,决定再等一夜,若邪魔还不现身,再去另寻他法。
到了晚上,舒朗慌里慌张跑来告诉他们,有几个月花村的村民不见了。
乐远行大惊,赶紧和徐新恨兵分两路去找。
两人出了村口,还未分手,就瞧见远处草丛似乎躺着什么人。
走近一看,正是月花村失踪的那几人。
这几个村民,有人死死抱着鸡,有人手里攥着半截鞭子,想来是惦记家中来不及带走的牲畜,偷偷回去寻,谁知道碰到邪魔一命呜呼。
可邪魔都到了石头村前,为何不进去杀人?是一时发了善心,还是真的是畏惧乐远行等人?
乐远行回望石头村,神色探究。
经此一事,高招和舒朗将两村人聚在一处,说了事情经过,又让亲属领回尸体,接着三令五申要求大家不得离开石头村半步。
见到前几天还有说有笑的人变成了干尸,人人自危,原本也想跑回月花拿些家当的村民也打消了念头。
当晚,家家紧闭大门,早早熄灯,一家老小和衣抱在一处,瑟瑟发抖。
夜凉如水,晚风哀啸,恐惧的村民们难敌困意,还是沉沉睡去。
月上中天,传说中阴气最浓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趁夜出了村门。
第二天天未亮,小漫姐姐舒意的叫声传遍了了石头村。
舒朗来不及穿鞋,跑去一问,才知道小漫竟然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