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定邦可以让我今天一个人睡吗?”前田克里斯舒服得眯起眼,伸手擦掉掉到眼角的泡沫,“不要误会哦!我不是讨厌定邦桑这样热情,我有点……”
“受不住了吗?”薛定邦手指轻轻摩挲他的头皮,“抱歉,我今天睡客厅。”
“不是的,定邦。”前田克里斯捉住薛定邦的手,飞快转过身,脑袋上的泡沫糊了薛定邦满下巴,“你可以睡卧室,我今天要睡氧气舱。如果明天不能开始训练的话,亚瑟又要唠叨我啦!在成田社长那里约定的时间也不能改,我好像在不应该的事情上面浪费了很多时间。”
薛定邦捞过喷头,冲掉前田克里斯头上泡沫,柔声说:“突然想通了?嗯?”
“才不是突然呢!因为定邦抱了我呀!”温热水流划过,前田克里斯发出舒适的喟叹,“现在,你抱着的人是我,还给我洗头。不是他张伯伦!也不是尹律师!”他抹了一把脸,盯着墙面表情严肃坚定,“定邦,在你身边的,爱的你的人都是我。”
“是的。”薛定邦关上喷头,细心地为他拨开黏在额头上的刘海。
“定邦,你不要再被其他人迷惑啦。”前田克里斯捧住他的手,嫩滑的脸颊在他手心磨蹭,“除了我,没有人可以这样爱你的。尹律师会伤害你,我不会。张伯伦会利用你,我也不会。定邦,忘掉他们吧。只要和我在一起就好。”
“我现在是和你在一起啊。”薛定邦把他转过来,在他鼻尖上啜了一口,“阿福,你改名字的进度如何了?”
“讨厌!定邦又在转移话题呢!”前田克里斯面带嗔怪,咬了一口薛定邦的下巴,“提交了申请,还没结果呢!又不是马上就可以改名的!定邦,我不会像张伯伦那样,不支持你要去做什么事的。不管你之后想做什么,回大学去教书,还是打算当科普作家,我都会支持你。”
薛定邦揉了揉下巴,颔首微笑。
“定邦,我不会阻止你因为工作的原因去见张伯伦。”前田克里斯勾住薛定邦的脖子,歪斜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才补充说,“你们见面的时候,要在我可以看见的地方才可以哦!我是说——他可以到我们家里来,只限白天哦!”
“哦,你这么宽宏大量吗?”薛定邦的笑容温暖又包容,那双微微下垂的眼睛,几乎可以把人的心看化,“我应该怎么感谢你呢?”
“哼,我知道定邦想要帮助张伯伦。”前田克里斯指尖发颤,轻轻描摹过薛定邦面部的轮廓,“这就是我喜欢定邦的地方呢。你们要是背着我见面,我还是很担心呀!定邦的好心,万一又被张伯伦利用了怎么办呢?定邦太心软啦,我会帮你盯着他的!”
这已经是前田克里斯能够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薛定邦抱住他,心中又酸又甜。
“阿福,你这次魔术表演完毕之后,和我去美国吧。”薛定邦说,“我们在波士顿买一栋小房子定居下来。那里会是我们的家。不管我在实验室里呆几个月,我会回家。不管你出去演出,到世界的哪个地方,离我多么远,你也会回家。我们有了共同的终点,就不会再分开。”
怀中人被激得浑身僵硬,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片刻之后,他眼圈泛红,鼻子一酸,泪水不要钱似地大颗大颗往下滚。
“定……定邦……”他浑身剧烈震颤,泣不成声。只是开口叫出薛定邦的名字,就已经用尽全力。他咬住薛定邦的肩膀,眼泪和鼻涕一路往下淌。他尖利的指甲深深嵌入薛定邦后背,引起一阵尖锐的刺痛。
薛定邦痛得抖了一下,却把怀中泣不成声的小家伙抱得更紧。
鲜血从前田克里斯的指缝溢出,顺着薛定邦的后背流淌。他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用力拥抱住他的未来。
由于这几天闹得太累,前田克里斯第二天中午才起床。吃过已经晚了的“早餐”之后,亚瑟和张伯伦几乎是同时来到了家门口。
看见张伯伦,亚瑟咬着手指头犹豫了许久,都没有按门铃的勇气。
还是张伯伦大大方方按了门铃,才解决了亚瑟的难题。
来开门的是前田克里斯,他还穿着睡衣,嘴里叼着牙刷,满嘴泡沫。
“真慢。”他嘟哝着扯过亚瑟,只留给张伯伦一个背影,看都没看对方,“浑身酒气怎么回事你!我去换件衣服就过来,你先把准备工作做好。”
亚瑟进了屋子,看见正在收拾东西的薛定邦,转身努嘴朝薛定邦示意跟在他后面进来,正在换鞋子的张伯伦。
“亚瑟,下午好。”薛定邦冲他温柔微笑,“需要解酒茶吗?”
亚瑟难为情地挠头,还是忍不住去瞟张伯伦:“好,好的。我其实也没喝太多。”
前田克里斯从屋里探出个脑袋,嗔道:“姐妹,你今天上午跑哪儿去啦?定邦给你打了三个电话,你一个都没接!”
“我宿醉。”亚瑟揉了揉太阳穴,“昨天去了二丁目!克里斯,那里可真是太棒了!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根本想不到,在东京竟然还有这么棒的酒吧!”
“……咳咳。”前田克里斯假装咳嗽,正色道,“亚瑟,你过来看看,我拉链拉不上来!”
亚瑟瞥了薛定邦一眼,忙不迭跑进屋,顺手还带上了门。
张伯伦从玄关走过来,对着薛定邦露出清爽的笑容:“薛先生,真没想到你还会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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