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不, 对不起, 老板。我没有杀掉克里斯, 我应该打伤他的。”张伯伦仰面流泪, 泪珠划过他消瘦悔恨的面庞,“那样薛先生可能会在拉斯维加斯留久一些吧?”
尼尔森放开他的下巴,整个人陷入沙发中:“嗯?说下去。”
张伯伦吞了口唾沫,艰难地说道:“我拿了枪之后去找他,然后我们搏斗了。子弹打在地上,我怕引来警察,所以先离开了那里。我去换衣服,想着大概会有别的办法。有人给我带了个口信,说是一名姓薛的先生在找我。”
“所以你去了?”尼尔森翘起二郎腿,手撑脑袋看着张伯伦,“可怜的孩子,欺骗和伤害你的人,你要永远怒视他们。”
“我会的。但我那时候知道,不可能是薛先生找我。”张伯伦坐在地毯上,双手撑住膝盖,“薛先生要找我,一向都是直接来找我。为什么要带口信,叫我去杂物间呢?我询问带口信的人,他形容带信的是一名身材矮小的男人。薛先生比我还要高不少,不可能是他。”
“可你还是去了。”尼尔森晃动酒杯,冰块在玻璃杯中互相碰撞,“为什么?”
“因为,口信的来源是前田克里斯的助手——亚瑟。”张伯伦抓扯自己的裤子,两眼盯着地毯仔细数上面的针脚,“我到了杂物间,只看见玻璃水箱上放了一封信。”
“信?”尼尔森问。
“写着‘给张伯伦’,字迹丑得要命。”张伯伦嘴角挂上一抹轻蔑的笑,“我见过薛先生的字迹,不可能是他写的。”
“你拿了吗?”尼尔森饶有兴趣探出身体,抓住张伯伦的下巴强迫他抬头,“明知道是陷阱,你还要跳进去?”
张伯伦咧开嘴,笑容让他的面孔有些扭曲:“让他得意去吧!这点小伎俩!我拿起来信,纸就燃烧了起来,什么都不剩!那是魔术纸!我打掉了监控摄像头,对,是我干的!现在可以让那小碧池去努力,他不去努力的话,根本不会知道什么是绝望!我会在合适的时候出现,夺走他的一切!”
“很好,小毒蛇。”尼尔森给张伯伦倒了一杯酒,塞进他手里,“祝你的计划成功!”
“警方调查完这件事情之后,我就去找他们。”张伯伦举起酒杯,与尼尔森碰杯,“老板,你接下来是想要他写本数学书,让人们认为看了之后,就可以在牌桌上大杀特杀。让人们以为——赌场的钱非常好赚,只要学了这些数学概念,就可以捞钱到手软。对吗?”
“聪明的小狗。”尼尔森抿了一口酒,“我来设置点障碍物,让这场游戏更加有趣吧。”
薛定邦回到酒店时,尼尔森已经派人堵在了门口。他们不由分说地把薛定邦架着,来到酒店大泳池的派对上面,连同前田克里斯一起。
“你至少需要露个面再走。”一身派头十足的尼尔森前呼后拥,踱步到薛定邦身边,亲自给薛定邦倒了一杯酒,“很多人都想着见你呢!”
薛定邦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微笑说道:“尼尔森,我十点半的飞机。”
“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尼尔森拦住薛定邦的肩膀,走到泳池旁边的话筒上大喊,“女士们,先生们!欢迎黑杰克!”
山呼海啸般的口哨声此起彼伏,前田克里斯穿梭在一群只穿着单薄泳衣的辣妹中间,艰难地挤到尼尔森身边。
薛定邦被各种各样的人包围了起来,他脸上挂着常用的温和笑容,被迫营业。即使是在那些不相识的陌生人中间,薛定邦依旧保持着强大的亲和力,对每个人都温柔亲切,耐心回答他们好奇又浅薄脑袋里的每一个问题。
“大老板,”前田克里斯瞥了一眼薛定邦的方向,挑起眼角冲着尼尔森笑得妩媚可爱,“我有话想和你讲,可以吗?”
尼尔森点点头,两人穿过人群,把嘈杂的音浪与欢腾的人群都甩在身后。尼尔森带着前田克里斯前往泳池旁边的屋子,保镖跟在后面,识趣地堵上门。
穿过厨房和客厅,尼尔森带着前田克里斯来到一间玻璃房子内。这房间正符合尼尔森的风格,他们可以看见楼下狂欢的人群,外面的人抬头,只能看见镜子。
“说吧,有什么事情。”尼尔森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香槟,为自己斟上一杯,“我听着呢!”
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晃荡,一圈圈光晕从里面折射而出。美丽的液体吞入老人喉咙,从此进入无边黑暗之境。
“我们谈谈合约的事情,可以吗?”前田克里斯身段妖娆,转身拿起尼尔森的酒,“定邦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大老板。为什么不放他走,来谈谈我们的事情呢?我这次的魔术关注度还行吧?我不想再做热场表演了,能给我个人秀吗?”
“你还真是直接。”尼尔森放假酒杯,微醺的目光有些危险,“你用什么来证明,你比埃尔文·薛更加有价值呢?”
“谁知道呢?”前田克里斯拨开香槟木塞,琥珀在他曲线美妙的身体流淌,“他只是个书呆子,无时无刻不捧着书本看。他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对吗?但我可以。”
液体从酒瓶缓缓泄出,温柔划过前田克里斯的脸颊。顺着他的耳根流过曲线优美的脖颈,在颈窝和锁骨汇聚成小小一滩,再溢出来被他身上的衣料吸收。
尼尔森低声嗤笑:“是吗?就凭这个,你就想要价值百万的演出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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