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玉:“陛下既然说得出,就肯定有把握。你别忘了,陛下可是身后有高人指点。”
关明辉:“……”
这时,管家在外敲门:“老爷,您的信。”
关明辉:“进来吧。”
管家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一看到信封的颜色,关明辉和史玉就脸色稍变。这种信封只有宫里才有。关明辉接过信让管家出去,史玉扭开头回避。关明辉取出信快速看完,脸上是惊色。把信折好放回信封,关明辉问:“大司空,你可还记得,三道大旱,陛下召我等进宫下旨解决之道那晚是何日?可是五月二十?”
史玉转回头,关明辉提示:“就是让户部花银收蝗虫。”
史玉不假思索地说:“正是五月二十。”
“你没记错?”
史玉:“我怎可能记错?陛下让工部去挖什么地下水,我记得清清楚楚。五月二十日晚,陛下把我等召进宫,天亮了我等才走的。”
关明辉面带惊色地看着史玉,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陛下那晚在西三院无意间发现了带着贴身宫人捉知了猴吃的顺傛俍俍。”
史玉稍愣之后大惊:“你确定?!”
关明辉重重点了下头:“确定。”
史玉和关明辉面面相觑,两人谁也不说话了。史玉咽了下嗓子,轻声开口:“陛下身后的那位高人,不会真的就是……”
关明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史玉握紧了拳头,拳头微微在发颤。因为确定了某些事而心情过于波动的史玉没有再多留,走了。关明辉却是给儿子写了封回信,让人立刻送进宫。
德贵姰接到父亲的信后,面带犹豫。不过最后,他仍是下了决心,起身往外走,要去奉天殿。永安帝在奉天殿的文思阁看科学院的成果汇报。卓季在忙,要等他忙完了永安帝才能拿给他看。想到卓季为什么会忙,永安帝有少许的心虚,但又觉得自己没做错。
“陛下,贵姰俍俍来了。”冯喜进来禀报。
永安帝放下手里的东西,说:“让他进来吧。”
德贵姰一进来就行礼说:“陛下,臣侍恳请陛下允许辰杦随驾亲征。”
永安帝深色莫测地坐在御案后,问:“你为何要辰杦随朕亲征?”
德贵姰道:“陛下,辰杦今日从科学院回来后,话中无不是对父皇的崇拜,对所谓科学家的崇拜。陛下登基以来的第一次御驾亲征,臣侍不想辰杦错过。辰杦是还小,身子骨也不好,但等他长大了,他一定会遗憾未能在陛下您的第一次御驾亲征时随驾。臣侍想他能亲自去北谷看看,看看苦寒的北地有无可能种出稻谷。陛下,请您恩准。”
德贵姰跪下。
“起来吧。”
德贵姰站了起来,永安帝:“辰杦身子弱,这一路上,他或许会生病,身子或许会吃不住。”
德贵姰:“臣侍知道,顺傛会跟着。有顺傛在,臣侍放心。臣侍也想辰杦能多历练,不想因他身子弱就把性子也养弱了。”
永安帝:“既然你不心疼,那朕就允了你。”
德贵姰大喜:“臣侍谢陛下圣恩!”
永安帝:“顺傛提议朕带辰杋和辰杦随驾,但辰杦还小,身子弱,朕就没有考虑他。未想到,你这个做母父的却硬得下心肠。”
德贵姰吃惊极了,马上说:“臣侍原本也未想过让辰杦随驾,只是辰杦今日随陛下从科学院回来,言语中都是对陛下的崇拜和对科学家的喜欢,臣侍就觉得不能一直把辰杦护在臣侍身边。他是陛下您亲封的齐王,不能因为年幼,就畏惧艰难。”
永安帝满意地点点头:“你不宠溺他,这很好。”
让陛下同意了儿子随行,德贵姰便告退了。永安帝重新拿起科学院的成果汇报,随口问:“你觉得贵姰让辰杦随朕亲征,真是因为今日科学院一行?”
张弦:“奴婢不敢妄自猜测贵姰俍俍。”
永安帝:“朕准你妄自。”
张弦沉默了,过了良久,他开口:“宫里如今只有秦王殿下和齐王殿下两位王爷。秦王殿下随驾,独留齐王殿下在宫中,齐王殿下怕会遗憾吧。”
永安帝看向垂首的张弦:“你当真认为是这个原因?”
张弦不敢说了。永安帝却笑了下,眼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贵姰一向心思缜密,怕是看出什么了。他跟在朕身边十几年,又如何看不出朕身上的异常。他让辰杦随朕亲征是假,让辰杦跟在顺傛身边是真。”
张弦抬起头,眼里是疑问。永安帝:“他若真想让辰杦随驾,不落于辰杋之后,朕下旨的当天他就会来找朕,可他没有。朕今日带辰杋和辰杦去了一趟科学院,回来后他却改了主意。你说是为何?”
张弦摇头。
永安帝:“因为他察觉到,朕的异常,与顺傛有关。朕在科学院说的那些话,他不会不怀疑。不止他怀疑,所有人都会怀疑,都会怀疑到顺傛的身上。朕的种种异常,可都是在遇到顺傛之后。”
张弦顿时紧张了:“那可如何是好?”
永安帝:“不如何。”
张弦:“……”
永安帝:“即便所有人都确定朕身后的那个高人就是顺傛,他们也什么都做不了。顺傛,是朕的侍嫏,是朕的人。”
张弦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幸亏万岁那晚心血来潮去了西三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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