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姰笑得感动,说:“贵妃要调理身子,妃嫔那边的事臣侍让萧嫔和温嫔多帮她。侍嫏这边有德贵姰,臣侍倒也不会太忙。说实话,有顺傛在,臣侍就吃了定心丸。顺傛也确实总为臣侍几个操心,昨日他还特地让冯喜来告诉臣侍不要过去。臣侍不想他担心,就没过去。”
永安帝面色如常地说:“要不是他说他想自己应付,朕当时就下旨将史芳云打入冷宫了。一个小小的贵人,陷害贵妃不成,又来害顺傛。朕以为她读过不少书,应该识大体,有分寸,哪知是如此蠢笨之人。”
皇贵姰:“德贵姰和惜贵妃那边已经审出来了。史芳云确实曾贿赂过太医,询问怀的是男是女。果然如顺傛说的那样,她想用这个孩子换陛下的疼惜宠爱。她想算计的不是柳嫣菱,而是贵妃。她以为陛下您厌弃了贵妃,若她能得到陛下您的怜惜,即便不能马上取而代之,日后也有很大的机会。毕竟温嫔和萧嫔被贬去了侧宫,妃嫔那边实则并无得宠之人。柳嫣菱等人,她自认对她构不成威胁。唯一碍着她的,就是贵妃。她的两名贴身宫女还供出史芳云不止一次跟她们说,不明白陛下为何会宠爱顺傛。说顺傛邋里邋遢,模样又一般……”
永安帝把茶碗用力放在了桌上,一脸的怒容。皇贵姰伸手握住永安帝的手:“陛下,臣侍是想,还是把温嫔和萧嫔提回妃位去吧。妃嫔那边,确实是有些欠调教。可贵妃在调养身子,气不得、急不得,东八宫没有二妃,是弱了些。”
永安帝:“张弦,传旨下去,提萧嫔和温嫔为妃。她们原本就曾是妃,册妃礼就免了,册宝和印信交回给她们。”
“是!”
张弦出去传旨。屋里其他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
皇贵姰:“史芳云已经自尽,陛下龙体为重,切莫因她气坏了身子。臣侍想了想,还是让史家人进宫把史芳云的尸身带回去,毕竟史芳秀还在宫里。”
永安帝怒道:“向史芳云泄密的太医,严惩不贷!太医署的太医,日后谁若再敢向后宫的妃侍们透露孩子是男是女,朕砍他满门的脑袋!”
皇贵姰:“臣侍会吩咐下去。”
能诊出胎儿性别的医者还是需要两把刷子的。太医署的太医们也不是人人都能诊出胎儿的性别。而且即便是诊出来了,也多有不准。像胡彭举那样的,通常十拿九稳,但胡彭举若不是圣上询问,他也是不会主动说的。哪怕换做是皇贵姰,胡彭举也只会说诊不出。
后宫的妃侍们都想生儿子,皇帝也怕妃侍们知道自己怀的不是儿子就出幺蛾子,或怀的是儿子被别人出幺蛾子。所以在后宫,太医绝不会向怀孕的妃侍们透露胎儿的性别。一旦被发现,透露的太医不仅会被革职,还会被判刑入狱。史芳云想知道胎儿性别,就需要贿赂太医。那位收了贿赂的太医自然也已经没好了。
永安帝是皇帝,他自然不会操心后宫的事情。但涉及到了卓季,那就不只是后宫的事了。史芳云陷害惜贵妃,永安帝看得分明,只不过他认为这是惜贵妃需要自己去解决的事,他一个帝王,不不会去插手后宫的是是非非。
永安帝冷落了史芳云,就是敲打她,也有对史芳云跟卓季争宠的惩罚。哪知,史芳云不仅不知悔改,整个孕期一直哭哭啼啼的不说,还敢把心思再一次动到卓季的头上,永安帝就不可能再容下她了。史芳云长得漂亮,身段好,如果她的脑子符合她读过的那些书,永安帝不介意“宠”着她,日后给她个嫔,甚至是妃的位份。可是史芳云完全就是胸大无脑的典型,也或许是她太自信了。自信自己进宫一定能圣宠加身,结果事与愿违,落差太大,刺激得她一次次犯蠢。
温嫔和萧嫔,不,现在是温妃和萧妃,都不知是不是应该感谢感谢史芳云。史芳云两次犯蠢,两次获益的都是她们。温嫔和萧嫔重回妃位,两人的激动后悔先不提,至此她们也是彻彻底底看清了,这郸阳宫,谁才是权势最大的那位。而史芳云,笨就笨在她把心眼动在了卓季的身上,这是永安帝不能碰的逆鳞。
“主子,您说这史芳云读过那么多书,还一进宫就有了身孕,怎么就偏偏喜欢作妖呢?”史芳云自尽了,在郸阳宫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浪花,不过宫人们之间少不得议论几句。福全也纯粹是跟自家主子八卦一下。
德贵姰冷漠地笑笑,说:“读书多的人,不见得就聪明。史芳云那是小聪明。她模样好,陛下又正是用史家的时候,她又进宫没多久就怀了身孕。若她再娇弱些,可怜些,陛下一定会更疼爱她。她那点心思,顺傛不是都说得清清楚楚的了?可惜,她的心机用错了地方。也是顺傛大度,只是训斥了她。换做本宫或是皇贵姰,非当场掌嘴不可。”
福全无语地摇摇头,说:“看主子您,按着顺傛俍俍的法子好好养胎,三殿下不仅出来的快,主子也没有太受罪。不过主子,史芳云真的自己放的死猫,她就不怕吗?奴婢想着都怕。”
德贵姰:“顺傛说她是,她就是。”懒得再说史芳云,德贵姰话头一转:“明傛生之前,本宫怕是见不着顺傛了。你去翔福宫跑一趟。那个‘宝儿水’,顺傛有空了给本宫先做些。还有你问问他,辰案何时能种痘。”
“是。”
福全走了。一个人在屋里,德贵姰起身走到穿衣镜前检查了一番自己的气色。史芳云自尽当晚,张弦可是就在冷宫。只要知道此事的,就能猜出史芳云到底是不是自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