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贵妃点点头,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本宫已替你出过一次手,下一次,本宫可不会再管了。”
惜贵妃笑了:“俍俍肯替臣妾出手一次,臣妾已是感激不尽。俍俍有孕在身,臣妾就不叨扰了。”
“好。”
惜贵妃走了,昌安走进来:“主子,寿康宫那边又叫了太医,说是史贵人肚子又疼了。”
皇贵姰:“你拿本宫的牌子,去请胡彭举医首亲自去一趟。你告诉胡医首,史芳云今天哭多了,又受了吓,这孩子怕是会闹腾。”
“是。”
胡彭举在太医署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他不负责给后宫的妃侍们看诊,他只负责医学的研究,只对圣上负责。郸阳宫只有太后和皇贵姰有资格请他出面。
玉清池,永安帝正压着卓季没羞没臊呢。张弦在外面轻声喊,史芳云又肚子疼了。不过皇贵姰找了胡彭举过去。永安帝只说了声知道了,就继续压着卓季没羞没臊。直到把卓季做得是全身发软如一滩水了,永安帝去水池里泡了一下,让张弦给他擦身穿衣。
浑身软绵绵,后蕊还塞着药玉的卓季懒洋洋地被抬回翔福宫,永安帝去了寿康宫。永安帝去的时候史芳云肚子已经不疼了,胡彭举的女弟子给她施了针,胡彭举还亲自给她开了安胎药。叮嘱她这一个月内最好卧床休息,情绪切不可再大起大落,也不能再哭。
史芳云需要卧床安胎,永安帝自然也就不可能留宿,而且这里是寿康宫,永安帝在这里留宿妃子床上也很不妥。安抚了史芳云,赐了些补身之物和绫罗绸缎,永安帝就走了。胡彭举留了一位女医在寿康宫看护两天,他跟着陛下离开。
出了寿康宫,屏退宫人,永安帝低声问胡彭举:“史芳云这一胎,是男是女?”
胡彭举压低声音:“依臣所查,似是位,公主。”
永安帝点点头:“你就当不知道。”
“是。”
卓季会看病,但现代医学哪怕是老中医都不会用号脉的方法去检查胎儿的性别,直接一个B超就完事儿了。所以卓季本人也没有诊脉就能查出性别的本事。但在这方面,原住民出身的胡彭举还就真有这个能耐了。
永安帝走了,胡彭举回太医署。要不是皇贵姰俍俍的贴身寺人拿了皇贵姰俍俍的牌子去请他,胡彭举是绝对不会来给一个后宫怀了孕的妃子看诊的。对胡彭举来说,后宫这些妃侍们怀孕、生病什么的都是小事儿,根本无法与他现在带领太医署上下研究的一个个医学课题的重要性相比——这个词出自谁嘴不必解释。要胡彭举来看,史芳云怀了孕就应当当心,哪怕再害怕,也不能一直这么哭。前几个课题他们太医署还没头绪呢,现在又要研究如何大批量地制作酒精、双氧水和从海产品中提取碘,史芳云这样不是没事找事儿,耽搁他时间么。
一听需要安胎,再哭下去孩子怕是会流掉,史芳云不哭了。她只能委屈地看着皇帝离开。她现在住在寿康宫,或许安全了,但她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反而让自己陷入了不得自由的境地。为此,史芳云恨上了翔福宫的那位。那人明明知道她有孕在身,明明知道她肚子疼,还把陛下从她身边抢了去,他已经如此受宠了,又何必再与她这个小小的贵人争宠。
永安帝没有回翔福宫,卓季已经睡死了,他现在回去还反倒会弄醒他。永安帝去了毓娴宫,外人看来皇帝这肯定是要质问贵妃娘娘了,可实际上却是……
“一个小小的贵人都能爬到你的头上。朕不管她是被人害还是别的什么,毓娴宫出了这样的事,明显就是冲着你来的。你连你自己都护不住,日后你生了皇嗣,你如何护得住他?你让皇贵姰,让贵姰,让顺傛和明傛替你护着吗?”永安帝能不恼么。他难得有空闲跟卓季腻歪一天,就接连被人打扰。
跪在皇帝的面前,惜贵妃不为自己辩驳,这是她的问题。永安帝:“你们几个关系亲厚,不争不抢,辰杋和辰杦兄弟情深,朕很欣慰。日后,等皇贵姰、贵姰、明傛和你的孩子出生,朕也希望看到你们依旧关系亲厚,几个孩子之间依旧兄弟情深。你护不住自己,若出了大事,朕就是想保,也保不住你,这就是郸阳宫!朕不想换贵妃,不想换一个不知底细的女人坐上贵妃之位!”
惜贵妃的眼泪流了出来,她抬起头:“陛下,臣妾有错,令陛下失望。臣妾以后,不会如此了。”
永安帝伸出手,惜贵妃哭着握住皇帝的手站起来。永安帝拉着惜贵妃坐到身边,说:“日后即便是出了这样的事,你也不能让人家小瞧了你这个贵妃。皇贵姰统领中宫,但你是妃嫔之首!朕把温嫔和萧嫔赐回主宫去,你好好调教她们,免得手上无人可用。至于吴氏(原瑶嫔),她是个蠢的,用不用你自己斟酌。”
惜贵妃吃惊,永安帝淡淡道:“朕是厌了她们,但她们毕竟是旧人,你用着总比那些新入宫的顺手些。朕原本是想从新人里挑几个懂事的提了位份,以后也好帮你,可现下看来都还差得太多。温嫔和萧嫔只要不作妖,不处处针对卓季,朕会给她们两人该有的体面。”
惜贵妃起身又跪下:“臣妾替温嫔和萧嫔谢陛下圣恩!”
永安帝:“起来吧。朕乏了,就在你这儿歇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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