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兀闯入的声音在空荡而又狭窄的厕所显得格外地闷响。
这闷响像把不慎碰离桌面就一言不发直直往下坠的瓷勺,强悍地剥夺你所有感官所有反应就砸在了被丢弃在地面、属于你的、血肉严密的心脏。两物对撞发出的砰砰杂音刺耳异常,莫名地就迫使所有有听觉的生物刹那惊恐万状定在原地失去逃窜的能力。
夏瑜也是如此。
尽管这点声音应当吵不醒父母,但他还是因为做贼心虚神色惶恐若惊弓之鸟。
而夏无瑕则是完全不同,好像将他所有的从容都尽数分走了。两人之中只有她眼眸平静如水,脸色淡定如故,将他衬托得愈发大惊小怪。
但是明明不正常的人是她好嘛?夏瑜脑中闪过这个模糊的念头,但又因为当前不允许深思于是事后便忘了。甚至连似乎忘了什么都来不及细想,他便拿着裤子遮住自己不知廉耻那处,望着她,眼里隐约有水光浅浅浮动。
他张了张嘴,呼吸被抽走般,身体僵硬得不得了。为了保住自己的贞洁,他只好暂时将惊惶抛之脑后,想说些什么找补回来,“姐,我……”
“我都知道的,”平时对弟弟向来都是高要求的夏无瑕在这件事上表现得格外善解人意,言笑晏晏,“你在厕所自慰。”
夏瑜怔怔地看着她,即使在这种尴尬的场景之中,她的笑容也还是一如既往的薄凉平淡,像是陈年老玉上落满的霜雪。
夏瑜微睁眼,两手还扯着裤子遮隐住在她目光之中已然冷却缓缓垂下的阴茎,裸露的皮肤被激得起鸡皮疙瘩,他两条光溜溜的腿在躁动的空气之中跪立难安。
“……那姐姐你还不……唔、啊?”夏瑜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他没想到姐姐会迅速凑近吻上他的唇。甚至还舔过他的唇缝娴熟地把他弄得湿漉漉的。夏瑜推开姐姐后失措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她,此刻姐姐很近,脸很近,呼吸也很近。
被推开的夏无瑕站稳后低声一笑,看着他的眼睛,惊诧道:“我还以为你会喜欢的。”
夏无瑕语气与眼神之中一定有一个或者两个都有一种名为真诚的道法魔力,和她谈判的时候最好不要去看她的眼睛,似乎任何人只要被她的目光触碰就会不由自主地去相信她,这样你就会感到由衷地安心。很奇怪的力量。
夏瑜看着这个同父母的姐姐不自觉恍然,她乌黑柔软的短发利落地垂在脖颈处,与他相似的眼眸漆黑浓稠,穿着小熊睡衣兔子拖鞋姿态很是随意,但偏偏又是这种漫不经心的反差将她的无辜推向高潮。
“对不起。”
夏瑜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是因为自己竟敢觊觎月亮吗?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她下了降头,任何事情都能相信都会找到完美的理由——只要是她。
“没关系的,”她嘴角翘起,“只要你别再推开我就好了。”就好像真的是他做错了。
“……”夏瑜沉默。这是真实的吗?还是他的大脑在欺骗他?
“现在很方便。”夏无瑕握住夏瑜的手腕,夏瑜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随即就被她加大力度擒住。他还想反抗,谁知她在他耳边轻轻吐气,他便晕乎乎软了筋骨。
很快他就确认了她口中的方便是什么了,夏无瑕几乎没用什么力气地伸手扯了扯他紧拽在手心的裤子,却发现没能扯下来,便道:“你可以尝试着相信我。”
“相信……?”他将这个词在身体里咀嚼了下便低声喃喃而出。然后再看向她,目光执拗而明亮。好像在询问,又似乎是在宣誓。或许还有一点点小型动物的警觉。
夏无瑕眸光平淡无波地回看他;夏瑜也没舍得躲开她的触碰,哪怕是目光的触碰。
如此两个血脉相连的少年人四目相对,在厕所共同完成了这最是荒唐的故事。
夏瑜感觉夏无瑕的目光一会儿像毛玻璃模糊不清,一会儿又像冰水湖泊清晰却不确定。
“姐姐这次……是清醒的吗?”脸很烫,心跳速度也很危险。夏瑜想他干脆就死在这里好了,他第一时间做的事情竟然不是愧疚不安乃至远离,却是意志薄弱从而抵抗不住地沉沦。可见他夏瑜也当真是一个极其卑劣的人呢。
“这次?”她很疑惑自己什么时候不清醒了?明明她每次游戏都有认真对待的好吗?虽然上次和这次一样,都是随“性”而为,但她觉得自己随“性”之时的兴致至少无可否认。
无可挑剔,夏无瑕一向是个认真的人——认真到只在一段时间对某件特定的事认真。
“没什么。”夏瑜低垂眼眸轻轻说着,却听不清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他想到了一个比喻——一块年久潮湿而即将腐烂的木头,头顶之上垂挂着一个不断落下又升高的锤子,锤子将他砸得心跳紊乱接近死亡,只要他一开始表达甚至说话喉咙就咔哒咔哒地响。
——所以就连他自己都不太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又说了什么。
“就是……”木头没有任何意识,但过去遗留的痕迹还是会把她记得清清楚楚,那是她一刀一笔在他心口落下的,是疮疤也是馈赠。只是因为这痕迹他还是没能立马奔赴于她——本来木头上横排竖排的木纹都是义无反顾地向着她的。“我只是不敢相信……我……”
“不要去想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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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写弟弟挣扎反抗但在姐姐的诱导下突破界限的,但是又莫名觉得这样的弟弟这样的走向更符合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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