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埃力和另外两个厨师舍不得, 直说没有他分担他们的工作, 他们的工作量就要增加了。
对此,汤清濯笑骂:“狗屁, 小莫没来之前你们难道不是这样的工作量?”
埃力唉声叹气, 感慨了一番无法继续和他共事的忧伤心情, 然后问他辞职原因,是不是要结婚了之类。
如果真是结婚就好了。莫繁想象了一下自己和陆举行婚礼的场景, 双眼忍不住弯了弯, 唇角不自觉地勾起。
“有情况哦!”埃力打趣,“是不是真是要结婚了啊?和谁?你的法官吗?”
莫繁但笑不语, 之后倒是同汤清濯说起了建筑设计的事。
“重新设计第一餐厅?”汤清濯一边准备主厨套餐,一边瞥了他一眼,说, “你这是打算去搞建筑啊?”
莫繁“嗯”了一声。
汤清濯还没说什么,埃力就说:“建筑?建筑不好混还不好赚钱啊!小莫, 你这是自断钱路啊!”
莫繁眨了眨眼,这个世界建筑的行情确实不怎么样,毕竟多数都是方形的建筑,听说很多地方为了省时省力,都是让机器人们批量打造。
但是仍有不少建筑师们在坚持。
汤清濯说:“决定了就去做,犹犹豫豫反而更不会成功。”
莫繁笑了笑:“是,我知道。”
汤清濯说:“那行,等你有这份实力了,来帮我改造第一餐厅。”
莫繁应道:“好,一言为定。”
确定离职日期后,这大半个月里,莫繁工作得也格外用心。不过他并没有不舍,毕竟第一餐厅在这,想来吃饭还是能来吃的。况且陆心衡也喜欢第一餐厅的食物,而且他偶尔还得帮关途代买,然后寄去首都星。
而在他跟汤清濯提辞职前,他们新收的那个交通肇事案,被害人一方提起了附带民事诉讼。
一般情况下,拿到诸如交通肇事之类的案件后,莫繁会先看看案卷中有没有谅解书和赔偿协议之类,如果被告人已经取得了被害人的谅解,且赔偿了被害人的损失,那么就不用联系被害人询问是否要提起附带民事诉讼。
但如果被告人没有赔偿被害人损失,没有取得谅解,那么就要联系被害人,问问他是否需要提起附带民事诉讼了。这是被害人的权利。
而在陆心衡联系了被告人龚长松交通肇事一案的被害人,躺在医院接受救治的朴灿惠的家属后,他们表示要提起附带民事的诉讼,他们还说已经请了律师,律师会来联系。
于是,当天下班前,律师就过来了,递交了附带民事起诉状和相关的证据材料。
莫繁之前没弄过附带民事的案子,便请教了杨一珂。他当时本想请教陆心衡,但无奈陆心衡太忙了,他也不好去打扰,打断他的思路,就找了咩咩老师。
咩咩老师在法院多年,也算是书记员中的元老人物了,附带民事对她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于是立即就详细地告诉了他相关注意事项。
莫繁一一记下。
第二天,陆心衡联系了被告人龚长松,问他能否付得起被害人一方提出的赔偿金额。龚长松刚满十八周岁,学完基础教育后就没再读了,虽然这几年都在打工,但没存下什么钱。于是他支支吾吾地说赔不起。
之后陆心衡让龚长松的父亲接了电话,问被害人提出的十万星币能不能赔。结果他父亲也是说没钱,赔不起。
陆心衡揉揉眉心,脸上有了那么一丝不耐,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问龚长松的父亲他们那边最多可以一次性出多少,又问少个两万行不行。
然而,谈崩了。
莫繁在他挂了电话后抬头望去。
陆心衡靠在椅背上,对上莫繁的视线,说:“不管多少钱,被告人一方都说赔不起。”
莫繁:“一毛钱也没有?”
听原告方的律师所说,那被害人的伤挺重的,但是由于她家庭状况也不是很好,没有用最好的药,现在也仅仅是靠药吊着,如果因为交不起医药费而停止治疗,那她很有可能就会死。
之后,陆心衡又在被告方和原告方之间协调,但被告方咬死了赔不起,民事部分调解失败。
于是,龚长松交通肇事一案,就变成了刑事附带民事。
杨一珂看了陆心衡在被告人和被害人之间调解的过程,夸张地叹了口气,说:“附带民事就是这样子很烦,我十分不希望碰到附带民事的案子。”
阮橙小小地翻了个白眼,说:“碰到了也是我去调解,你烦什么烦呢。”
杨一珂立刻笑嘻嘻说:“太难为情了,每次都要辛苦我们橙子姐姐!”
开庭当日,不仅原告方的律师来了,被害人朴灿惠的家属也来了好几个。反之,被告人一方就来了他父母。
开庭前,陆心衡又为原告方和被告方组织了一次调解,然而双方还是达不成共识。
莫繁暗暗摇了摇头,这个被告人看上去没什么主见的,而他父亲看着就不想赔钱。
开庭倒是挺顺利,没出现什么幺蛾子。不过开庭结束后,被告人母亲的哭声在审判庭响个不停。
“长松啊——儿子啊——儿子——”
她一边哭一边喊,最后干脆哭到了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而被告人的父亲在一旁,抽动了下鼻子。他似乎是难以置信,双手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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