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莫繁没太听明白,辩护人提到了似然率、同一性什么的……
辩护人讲得很详细,把公诉人出示的证据一个一个地质证了过去,不管有没有异议。
公诉人脑子转得也很快,立即就给出了答辩意见。
公诉人眼神沉稳,吐字清晰:“对于辩护人刚才的质证意见,公诉人现在做个答辩。”?
“……盗窃的本质就是秘密窃取,只有被害人的弟弟知道被害人当时存放了多少钱在家里是合情合理的。”?
“公安机关当时的现场勘查笔录的真实性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从窗户上提取出的那个检材实际上就是遗留在案发现场的……”
陆心衡控制着法庭节奏,在控辩双方都充分发表意见后,进入了法庭辩论环节。
这个环节,依旧先由公诉人开始,公诉人发表完公诉意见后,再由被告人发表意见,最后是辩护人。
对于辩护人的辩护意见,莫繁仔细听了听——
“……被告人及其妻子都有稳定的工作和收入,家庭条件还可以,没有去盗窃的必要性。”辩护人信心满满,之后又强调了被害人和证人之间的特殊关系。
“……第三,当年案发后,被告人王钻石的账户余额并没有任何变化……”
“……本案并没有直接证据能够证明被告人偷了被害人的钱,留在窗户上的DNA最多只能证明被告人去过被害人的家。”
辩护人最后掷地有声地说:“……因此在这种情况下,根据星际刑法疑罪从无的原则,希望法庭推定被告人王钻石无罪!”
陆心衡没有当庭宣判,他让王钻石先回去,通讯保持畅通,在需要他过来的时候能来法院就行。
等被告人走后,陆心衡问:“洪律师,你真认为王钻石没偷?”
洪律师笑笑:“现有证据确实不能直接表明被告人偷了钱,陆法官,这个你也知道吧?”
公诉人刚才开庭的时候在回应辩护人的辩护意见时就已经说过,就算是没有直接证据,但只要间接证据充分,也是能够定罪的。这会儿他又说了一遍,另外他还说:“王钻石有盗窃的前科,他是个惯犯。”
等所有人都走后,莫繁关了设备,和陆心衡一起回办公室。
对于这个案子,陆心衡看上去确实有些纠结,比起以往来更为慎重。还没走到办公室,他就对莫繁说他去找庭长汇报一下,然后转身走了。
法律上的事莫繁不懂,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他只能把其他琐碎的事都做到最好,考虑得最完善,这样陆心衡的工作量才会减少一些。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在认真工作,难得安静。莫繁进入办公室时,不自觉地便放低了脚步声。
他刚坐下,阮橙就戳了戳他的背,低声问:“陆没回来?”
莫繁同样小声地说:“去找庭长了。”
阮橙点点头,说:“那我等他回来再请教他。”
阮橙要请教的肯定是案子上的事,莫繁没有多问。
“莫莫温馨提醒,您有新信息到达,来自您的母亲。”
莫繁刚准备看看下一个要开庭的案子:“……”
庄伶俐。
莫繁盯着这个名字,还是盯着这个名字。
半晌后,实在回想不出什么,他放弃了,打开了这条信息。
不用看也猜到了他的这位母亲会发来什么。他之前没回复她的信息,她这会儿指不定是来催了。
果然,信息上写着:我亲爱的大儿子莫繁,请在深刻考虑后回复你母亲我的上一条信息。
看来不回是不行了。
莫繁不了解这位庄伶俐女士,不知道她在他再次不回信息时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所以保险起见,他得回。
但是,怎么回?
肯定是越简短越好吧?莫繁心说,多说多错,毕竟对方是母亲,对自己的儿子应该还是有点基础的了解的吧?
他是倾向于不去的,毕竟他不知道对方对于自己儿子的了解有多深,也不知道那天还会不会有其他认识他的人。
说来也奇怪,他在这边这么久了,竟然没碰到过一个认识原先这具身体的主人的人。他猜要么是他刚搬来这地方没多久,还没来得及认识新朋友,要么就是个社恐之类的,能宅在家里就宅在家里,实在不能宅在家里也就最大程度地避免和他人接触。
他没有这具身体原先主人的记忆,不知道他原来到底是个什么性格的人。这种情况下去一个陌生的party,被穿帮的风险就大了。
于是,莫繁在输入框里先输入了“不好意思”四个字,然后就停住了。
这,要怎么称呼庄伶俐?
母亲?妈妈?mother?mum?
还会不会是别的什么特殊称呼,比如庄女士之类?
莫繁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悄咪咪地输入文字问莫莫——在熟练地掌握光脑的使用方法后,莫繁发现除了直接与莫莫对话外,还可以用文字和莫莫对话。
于是他问莫莫,他以前都是怎么称呼庄伶俐的。
莫莫机械一般的声音在此时显得很冷冰冰:“莫莫不知道。”
不知道归不知道,信息还是得回。
莫繁谨慎地输入了一个“母”字。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莫繁一个手抖,还未打完的信息就这么发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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