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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导诉台,一个名叫陈远的人找陆心衡法官。”电话中传来的声音是没什么起伏的机械音,像是外面店里那些服务型机器人。
    莫繁没接过机器人打来的电话,他转头问阮橙:“导诉台打来的,找陆,我怎么说?”
    阮橙走过来,替他接了电话,问:“什么事?”
    莫繁听到电话那边便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跟他说的话。
    阮橙说:“请他到401办公室来。”
    电话那端应了一声“好的”,便“嘟嘟嘟”地挂断了。
    阮橙抬头对莫繁解释说:“导诉台的机器人会基础的问答,只要你不说什么奇怪的名词,或者复杂的句子,它都听得懂。”
    莫繁点了点头。
    他点开通讯录,给陆心衡发了个信息。
    他看了案卷,记得陈远是谁。但是他今天过来干嘛?开庭也是下周才开。
    陆心衡很快回了信息过来。
    陆心衡:让他在办公室等会儿。
    莫繁:好。
    不一会儿,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许思然随口应了一声:“进来。”
    莫繁抬头看去,一个黑色短发的年轻男子出现在门口,眼珠子动了动,有些局促地说:“陆法官在吗?”
    陆心衡现在不在,而他是陆的书记员。于是莫繁站了起来,拉过墙旁一张空着的椅子,说:“陆法官等下就回来,你先坐。”
    陈远拉了拉自己的衬衫下摆,点了下头,慢吞吞地过来坐下了。
    他长得老实,眼珠子却转来转去,显得不太/安分。
    莫繁就问:“你知道陆法官让你过来做什么吗?”
    陈远摇了摇头,又点了点,说:“签一个什么东西吧。”
    昨天莫繁在办公室的时候没听陆心衡说起这事,也没见他打电话给陈远,料想是下班后通知的。
    陆心衡回来时在十几分钟后了,他去庭长和王院那汇报案子了——上了快两周的班,莫繁大概也知道了一些东西,比如改变强制措施【注1】的话,像是从取保转变为逮捕,或是想判缓刑之类,都要先汇报领导的,领导同意了才行。
    “陈远是吧?”陆心衡一说话,陈远就站了起来,像小学生面对老师一样,点了点头。
    陆心衡拿起办公桌上的一个像是平板电脑的东西,点到某个页面,递给陈远,说:“昨天电话里跟你说过了,从你光脑上拷过来的聊天记录没有签名按手印——你现在签个名。”
    陈远没问什么,便伸出手在平板的屏幕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陆心衡看了一眼,按到输入指纹的一栏,让他随便用哪个手指按个手印。
    等这两件事弄完后,陆心衡收了平板,递给一直在旁边看的莫繁,对陈远说:“没事了,可以回去了。”
    陈远却捏了捏衣角,没动,他扭捏了一会儿,期期艾艾地问道:“我那钱……那钱……能拿回来吗?”
    陆心衡还没说什么,陈远又接着说了一句:“拿不回来也不要紧……就是她父母找我,说能不能写个谅解书给她……我想了一下,觉得如果她能还我钱,那我就写谅解书给她吧。”
    莫繁没有陆心衡淡定,听到这个很想翻白眼。但理智还在,他不能给陆心衡丢人,于是生生忍住了。
    但殊不知,陆心衡的淡定其实也是装的,他十分官方地回了一句“会追缴被告人的犯罪所得”就把陈远给打发了。
    不过陈远好像对于能不能拿回钱真无所谓,他在离开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蒋仙仙……不是,是韩宗美,她会被判多久啊?”眼神中隐约透露着关切。
    陆心衡已经坐回了座位,眉头轻皱。莫繁注意到,他的脸色比起平时来说也有些差。于是莫繁干净利落地回了一句:“判决结果我们现在也不知道。”
    陈远点了点头,走到了门口,不过他又回过了头。
    “那个,陆法官……”
    陆心衡抬头看去。
    从陆心衡的座位看向门口,是要稍微转动脑袋的。此时他的后脑勺就对着窗户,窗外有光,他的面孔就像是笼罩在一层虚光中,看上去更加的淡定威严。
    陈远扯了扯嘴角,像是勉强一笑:“开庭的时候我能来旁听吗?”
    陆心衡冷静地说:“不好意思,和本案有关的证人、被害人等,不能旁听。”
    陈远走后,阮橙说道:“说都是说不能旁听,但现在大部分案件都网上直播,他们想看的也都能看到庭审。”
    莫繁则默默地把陆心衡刚才说的记录了下来。
    然后,他问:“陆,你身体不舒服?”
    陆心衡眉心似有疲倦,闻言说道:“没事。”
    “什么没事,小莫你别听你老板瞎说,”阮橙回头看了一眼,说,“这明显就是感冒了。”
    阮橙解释了一下,原来陆心衡基本不怎么生病,但一旦生起病来,就会整个身体都不适,他的身体对药物似乎很敏感,就算药效再轻,吃下去也会犯困,而且用在别人身上效果很好的药,放在他身上就不怎样了。所以每当这种时候,陆心衡大多硬抗得多。
    阮橙说:“其实我们这医疗水平挺不错的,像这种小感冒,随便吃个药睡一觉就好了。但陆是例外。”
    莫繁把这些信息记在了心里的同时,也疑惑了起来,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确实属于挺发达这种,小感冒而已,应该就像阮橙说的那样,随便吃个药就会好。但陆心衡的感冒看上去就不太一样,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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