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哥,如果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路澄跟看傻子似的瞅了他一眼,“没事别转过来唠叨,哥现在忙着呢。”
“……”
这不科学。
他澄哥的“忙”一般不是坐教室里玩手机,就是去操场打篮球,刺激一点直接捋起袖子跑校外抡人去,像今天这么……有模有样守规矩的,还是破天荒头一回。
裤衩有点恍惚,“澄哥,您还是我澄哥吗,面前这位从头到脚闪耀着社会主义接班人光芒的大帅比是谁?”
“啪。”
路澄往他脑门上丢了一本没开封的政治小题,“思想觉悟太差,滚回去背两页清醒清醒。”
“……”
正好沈随从教室外面进来,看到小同桌老老实实地坐在教室里,扬了扬眉,挨着他的肩膀在旁边坐下,“澄哥,今天很乖啊。”
路澄抱在手里的书本一散,僵着手臂滚了滚喉结,“什么屁话。”
沈随不怕死地重复了一遍,“夸你乖。”
“你他妈……”路澄后面几个字,几乎是擦着牙缝儿挤出来的,“出去吃错药了?”
沈随单手插兜,也不言语,只坐在凳子上闷笑,十足一副脸上欠揍的赖账样儿。
倒是裤衩搔着膀子打寒战,站在旁边一语捅破了窗户纸。
“草草草,学霸,你用这哄小媳妇儿的语气跟我澄哥搭腔,怪渗人的。”
沈随动了动唇,想说什么,路澄“啪”的一声,愤愤地把手里的书本,压在两人中间的那条三八线上,干脆利落地闭门谢客,直到上课都没让他成功开口吱一个字儿。
下午又是两节冗长的语文课,老黄抄着书本在讲台上讲文言文,路澄打算锻炼一下自己的上课耐心,硬是撑着眼皮听他照着书本来回抠字眼。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他从幼儿园开始,坐在教室里的凳子上就没老实过,勉强竖着耳朵撑了二十分钟,眼皮就开始打架犯困,老黄满嘴的之乎者也响在耳边,全成了蚊子嗡嗡念经。
路澄胳膊撑着下巴摇摇欲坠,忽然听到“啪嗒”一响,合了缝儿的眼睛睁开一看,沈随往他桌子上丢了一颗糖。
“怂恿同桌上课吃糖,带头挑战课堂纪律啊,学霸。”
路澄哂了一声,故意拿话噎他。
沈随居然还能给出一个合理解释,“吃一颗,解困。效果很好,你可以试试?”
“一天到晚净出牛逼,你还卖狗皮膏药上瘾了?”
路澄手伸过去把真知棒捞进手心,趁老黄转向黑板写字的时候,两三下剥开糖纸,叼着塑料棍儿损他。
“被你猜中了。”沈随的语气有点漫不经心,又有点控制笑意,“哄我小同桌才是主要目的。”
呵,屁的小同桌。
老子又不是三岁小孩,谁要你拿糖哄。
路澄沉着脸,嘎嘣一声磨了下后槽牙,把真知棒的塑料小棍儿从唇边摘下来。
沈随笔在手上走了一圈,特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仿佛二人已经达成共识:吃了这根真知棒,你就是我唯一的好朋友了。
闹呢?
路澄慢慢起嚼嘴里的糖块,咔哧到第二口,一股酸爽的咸辣感,在他口腔深处“啪”地舞起火星。
他舔了舔牙,憋住了想打喷嚏的冲动。
这冲劲儿,真知棒嘛时候跟老干妈搞联名限定了?
路澄吸着腮帮子皱眉,低头扫一眼攥在手心的糖纸。
终于看清了印在正中央的高仿商品名——真的棒。
“你他妈。”
路澄扭头,还没来得及骂出口,就被沈随半路截住了话。
“不用谢我,解困效果确实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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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到了周五,下午学校放假。
路澄拿着沈随抄给他的小纸条,把这周布置的作业一本一本收进包里。经过一番友好协商,他勉强同意,今天回家正式开搞学习。
沈随看着他把东西收到一半,忽然手机一响,出去接电话了。
裤衩拎着校服外套从厕所走回来,看到他澄哥还在教室,大老远的就扬着手机开始喊。
“澄哥,七仔他们在狗友群里约好了组局打篮球,问我要不要给你留个空儿?”
“你们现在就准备去?”
听到有人组局打篮球,路澄有些心动,在运动场上挥洒汗水,可比泡在书本堆里畅快多了。
他最近憋在教室都没咋往外跑,感觉头顶都快闷长草了。
“他们班比我们早下课,这会儿已经在操场集好人了。”裤衩低头看一眼聊天记录,表情忽然激动起来,“草草草,这帮孙子玩儿全套的,打完了球就去撸串唱K,放假整挺嗨啊。”
“草……”
憋了好多天清净日子的大佬,心里实打实的羡慕了。
路澄看了一眼放在桌上分量贼沉的单肩包,里面塞满了白花花的讲义、试卷,晃在脑子里的篮球、烤串……就像漏了气儿的汽水,舒爽毛孔的快感就要离他而去了。
妈的!
沈随接完电话回来,看到小同桌座位一空,只剩下一个包在桌上,不用猜就知道路澄跑出去潇洒了。
他无奈地抿了一下薄唇,路澄这个浪子回头的反弹劲儿,大概要用九头牛才拉的动。
手机响了两遍。
路澄接起沈随的电话,含糊着应付,“那什么,我今晚找朋友有点事儿,其他的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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