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略检查后,是假牙内藏匿的青化物导致的即刻毙命,最终定义成畏罪自杀。
人死债消,阎拓殚精竭虑许久,准备好的厚厚一叠资料,尽都化作了废纸,还没能名正言顺的对付公堂之上,就被人以性命为代价再次赢了一局。
是的,他觉得自己输了,甚至因此感觉到了挫败与空虚。
这不是他想要的胜利,那样一个披着人皮,恶毒到极致的畜生,居然没能彻底承担到罪名,最后仅仅带着个嫌疑人的名头就走掉了,真是天理何在,公义何在?
尤其可恶的是,因着亲属的关系,此人的后事居然还需要自家人去操办。
阎拓是绝对不愿去的,他此刻就是想到这人的名字都嫌恶心,更何况帮着料理后事?
再说小男友还伤着呢,他半步也走不开。当下与李钟好一阵的互相推诿,可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齐齐转了方向,将事情推到了俞立祥跟前。
年过花甲的俞立祥毕竟干了一辈子片儿警,什么样的家丑也都算是见识过了,听了许青儒的事情,竟然没多久就缓了过来,二话没说的奔了Y省。
几天后,人风尘仆仆的回来了,没先落家,倒是来了J市叫上女儿女婿,还有外甥一道,开了个中层干部以上的家庭会议。
第67章 道别
会议的宗旨,无非是如何的统一口风,将许青儒之死彻底的隐瞒下来,避免俞建国知晓。
倒不是担心一向坚强的老人会因养子之死而难过,主要怕死因会牵扯出阎臻与俞澄舒的旧案来,彻底伤了老爷子的心,万一因此内疚气出个好歹,他们这些做晚辈的怕是会后悔一辈子。
议论来议论去,最后的结果只能借口对方工作发生了调迁,还找了个最遥远最艰苦的边疆城市为目标,编撰了一整套的相关说辞。
协商完定了方案,俞莲最终没忍住问了一句,那人的后事都是怎么处理的。
俞立祥:“化成灰,扬在他爸烈士陵园旁的那条小河里了,让园里冲天的正气把他的邪气好好冲一冲,争取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
室内陷入了沉默,大家对那人的情感实在太过复杂,亲人做了几十年,一朝发现居然是大敌,可还没能痛快恨上几天,人却已经一死了之,甚至一言半语皆无,走了个彻底的无声无息。
好半晌,还是俞立祥最先缓过来,扯开话题对着外甥衣兜里的团子发出了官方表扬:“咱汤圆这次厉害的很,老舅可听说了,几百公里呢,带着伤的找了回来,把求救信及时送到,来,出来我看看,伤可好些没?”
俞立祥的面子,白一一无论如何是会给的,从兜里开心的支棱出脑袋瓜,清脆叫了声“老舅!”
阎拓将他接出来,放在自家舅舅手边的沙发扶手上,虚虚拢着,笑道:“又见到人了,开心么?”
白团子立马回了句:“开心”
室内的气氛立刻好了许多,就是现下极不待见表弟的俞莲,也凑过来逗了几句,尔后像没看见团子主人似的,一个白眼翻到了天上去。
俞立祥纳了闷:“怎么了这是?你姐弟俩往日一见面就嘀咕个不停,今儿半句话也不说的,闹矛盾了?”
俞莲很想就此告个刁状的,话到了嘴边又没好意思出口,只能恨恨怼上一声:“你让他自己说。”
目光都转到了阎拓这里,他温柔的看过团子一眼,对老舅交代道:“姐生我气呢,好些天了,因为我找了个男朋友。”
“男……的朋友?”俞立祥有些犹疑。
“爱人。”阎拓回的更清晰些。
白一一略有些僵,饲主大人什么时候和姐姐出的柜?他怎么不知道?
俞立祥愣了一小会儿,叹口气:“确定了?”
阎拓斩钉截铁:“对,就他了。”
俞莲显然被这执迷不悟激怒了,像是找到了组织般,对着老爸叫嚷:“爸,你看他!这什么态度?死不悔改的,真是鬼迷了心窍!”
万没想到俞立祥半个字也没说阎拓,反而转头将女儿批了一通:“你这年轻轻的,怎么思想这么不开化?男的女的有什么关系?他自己选的,把日子过好就成。”
俞莲简直惊呆了:“爸!小姑就这么一条血脉,找个男的怎么行?阎家不也就断了根?”
俞立祥瞥了女儿一眼:“什么血脉不血脉的?他阎家有皇位要继承?就算有,大清都亡了不知多少年了,还在乎他这个?再说,我不也就你一个闺女,除非你把李珏改了俞珏,要不我老俞家不也断了根?你倒是给我个说法啊。
阿莲啊,拓子什么样人你心里还没数么?你给介绍那么些个美女,还有他自己的条件,想怎么玩不行?可他什么时候迷过眼?他就是个绝对坚定的性子,你可长点心吧。”
转头也不等女儿反应,对着阎拓说道:“老头子那儿我先给你打个伏笔,等有空了,把人领回家来,不管男的女的,总得上门认个亲,可不能生分了。”
这一记绝杀,怼到俞莲再说不出半个字。
阎拓简直想给老舅鼓个掌,这样开明的老头子上哪找去?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魔法师自有魔法师她爹来收拾。
“谢谢老舅,我知道了。”
阎拓一说完,白团子立刻学舌了一句:“谢谢……老舅。”
倒像是小两口谢媒似的,把俞立祥逗的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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