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拓算是彻底放了心,结束了如厕,乖乖的走回了车里,让人捆好又再次陷入了麻醉,这一次,还被胶布封了嘴。
白一一遥遥盯着,等商务车也过来汇合了出发后,才让系统开始导航,争取用最短的直线距离飞回去。
鸟类在空中飞行的时候,其实多数都是靠着气流借力而行,所以会时常的变换方向与高度,看上去宛如空中舞蹈一般。
白一一此刻心急如焚,哪儿还有工夫耍什么花活,认死了一个方向,拼了命的扇动翅膀,没过多久,便累得有些架不住,只得停了下来暂时休息片刻,稍微缓上一会儿,便又连忙的再度上路。
就这样时飞时停的,差不多用了4个小时,待天边已经开始大亮起来,才终于回到了J市地界。
既已回了这里,他顿时觉得希望就在眼前,心里也不觉松懈了些,停在马路边的花坛上做最后一次歇脚,打算缓上一两分钟,再一鼓作气的直接去到市局。
双爪已累到发颤了,站立都有些困难,翅膀更是重到有些抬不起的感觉,连带着反应也迟钝了不少。
就在他准备振翅而起的时候,从天而降一个红色塑料袋,将他整个的套住,随后立刻被一双手捏了个扎实。
“我抓住了,抓住了!爷爷,你看我抓住一只小鸟。”
头顶上响起的是一个男孩子的声音。
白一一亡魂大冒,他倒不是怕被人伤害,只是现在的时间实在耽搁不起,每过一分钟,阎拓就多一分钟的危险,如何能浪费在这熊孩子手里?
可任他如何死命的挣扎,被人逮住了腿杆,怎么也扑腾不开,只好先用嘴啄破薄薄的塑料袋,将头探了出来。
“咦,先头以为纯白的,结果头顶上一坨黑,好丑啊。”
白一一定睛看去,是个十岁左右的胖墩,脸上的肉横嘟着,眼睛都快挤没了,身后跟着来了个老头,随意瞅了瞅说道:“这是凤头金丝雀,我还没见过野生的呢,应该是人家家养的宠物鸟,你给放了吧,或许它的主人还在等它回去。”
胖墩翻了个白眼,明显不乐意的模样,但估计是平日家教比较严格,也没敢直接顶嘴说不,只小声回了句:“那我就带回家玩一小会儿,玩完了就放它走。”
白一一暂时没了力气,又被胖墩用塑料袋在身上胡乱缠了好几圈,一点办法也没有,没奈何的被带走了,心里只是指望着这熊孩子能说话算数,玩够了就给鸟放生。
也就几分钟吧,祖孙两就到了家,老头子手里还拎着油条豆浆,估计是早上出门买早餐碰巧撞上的。
胖墩将白团子带到阳台上,怕鸟嘴太尖会啄他,摸出小半块橡皮塞住了喙,这才解开塑料袋,整个的握在手里,撸着翅膀上的羽毛。
摸着摸着,毫无预兆的,突然就发了力,直直拔下几根大羽来,嘴里还嘀咕着:“明明是我抓到的,那就是我的,为什么要放?没门。”
白一一痛得一哆嗦,眼泪都冒出来了。
这哪里是小孩子,分明是个小恶魔!
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家长面前还算乖巧,背地里却这样虐待小动物,实在不是个东西。
可那小恶魔拔了羽毛还不算完,抄起旁边的花剪“咔嚓咔嚓”两下子就把他的锅盖头剪个干净,变成了秃头鸟。
黑色的花剪呼啸着往头顶招呼,白一一丝毫不敢乱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剪掉的不是头羽,而是他的小命。
他是又气又疼,气到浑身颤抖的地步。等人终于放下了剪刀,就开始奋力的挣扎,左右猛烈的甩着头,要将嘴上的橡皮甩掉。
那胖墩死抓着腿杆不放,还狠狠的在爪子上掰了一下……
橡皮终于飞了出去,白一一也不管眼前人年纪大小,脱口大骂道:“死胖子,你特么还是不是个人?这么欺负一只鸟,你就是个畜生吧!畜生都不如!”
胖墩完全惊呆了,小鸟骂人这种事情,完全不在他的认知范围内,吓得手一抖,白团子已经跌落地面。
白一一故意变换着声调,恐吓道:“你还敢摔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吃了你!”
胖墩“哇”的哭出声来,一边叫着“爷爷,有妖怪!”一边往厨房跑,一个不小心,在阳台门栏上摔了狠狠的一跤。
白一一再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双爪勉力一撑,就势起飞,从阳台窗户窜了出去,重获自由。
这一次,再不敢歇了,又刻意飞的高些,从城市钢筋森林中穿梭而过,终于回到了市局。
先从二楼钻回阎拓的办公室,盯着系统报出的60两个数字大大的喘了口气,刚一顿折磨,他虽然努力克制了,可还是忍不住因着负面情绪跌了几分,但好歹保住了及格线,不至于耽误了事情。
回转人身后,找出纸笔,开始写情况说明。
那两台车4个钟头前所在位置、车上几个人、是哪些人、大概几把枪、车牌号、车型、车的颜色、疑似前往高黎山的目的地等等,但凡能想到记在心里的线索,通通标明清楚。
写完了,再三看过一遍,确定没了疏漏,方才折叠起来,折成小小的长条块,尔后立刻转回鸟身,叼起纸条飞往3楼。
此时的支队长办公室里,赵葛开始抽今早的第20根香烟,把领导办公室弄得乌烟瘴气的,可李钟压根没工夫管,他正被俞莲劈头盖脸的一顿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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