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初在学校时隐约知道梁沐秋有过对象,却没见过,跟岑南也对不上号,只当是梁沐秋的好兄弟。
他热情地握了握岑南的手,“你好,我是刘峰韬,来了都是朋友,别客气,有什么事就找我。”
岑南也笑了下,“多谢,给你们添麻烦了。”
三个人上了车,岑南坐在后座,安静地听梁沐秋跟刘峰韬一路唠嗑。
自从工作以后,刘峰韬跟梁沐秋见面的机会就不多了,但是两个人一直没断过联系,关系保持得很好。
刘峰韬在跟梁沐秋说马上要开机的《寄生》。
他乐呵道,“咱们投资也不大,跟人家那种大制作没法比,好在小成本也有小成本的办法。我找的两个主演都是新人,但是挺有灵气的,年纪也轻,一个19一个20,演少年人正好。”
梁沐秋看过主演的照片,外形没话说,一个白净清秀,一个眼睛里透着股野性,符合他剧本的设定。
他的这个剧本算是双男主,主角是在城中村长大的两个少年,一个叫陈明生,是家里落魄后搬来此处的优等生,一个叫许杰,是这里土生土长,学得一手坑蒙拐骗的小混混。
两个人就住在一栋楼,门对门,却格格不入得像在两个世界。
刘峰韬打着方向盘开过一个街口,望了梁沐秋一眼,“但要我说,长得还不如你二十岁水灵,小梁你就是无心演艺圈,不然就你这个脸,给我当男主角多好。”
这话刘峰韬以前就说过,在学校就想忽悠梁沐秋给他当宣传片男主演。
“拉倒吧,演技这碗饭你当谁都能吃吗,”梁沐秋打了个哈欠,“我演电线杆子还差不多。”
刘峰韬一乐,“你又不是没拍过。我们以前小组作业,拍个二十分钟的短片,不就你当男二号吗,当时几个妹子可喜欢死你了。那视频我到现在还留着呢。”
梁沐秋无语,“我在里面不就是个花瓶嘛。再说这东西有什么好留的,当传家宝吗?”
“这你就不懂了,越是大学的东西越要存着,是我青春的纪念。”
岑南本来一直很安静地待在后面,也不插话,听到这儿身体稍微前倾,问刘峰韬,“刘先生,这视频能发我一份吗,我还没见过秋秋演戏。”
他叫梁沐秋叫得亲昵,一声秋秋像含在舌尖又滚落,带着点不自觉的溺爱。
刘峰韬下意识觉得有点怪怪的,作为一个资深直男,总觉得不太得劲。但他也没多想,笑了一声,“别叫刘先生,太客气了,叫我峰韬就行。视频我回去找找,之后发给你。”
岑南达成所愿,唇角弯了一弯,“谢谢。”
梁沐秋不干了,“你俩问过我意见没啊,不许给,侵犯我肖像权!”
但刘峰韬跟岑南都装没听见,刘峰韬已经在给岑南报自己的微信号了。
岑南虽然不爱跟人打交道,却并非不会,他希望自己讨人喜欢的时候,总能让别人觉得他亲切有礼。
刘峰韬跟他闲聊几句,从川藏线骑行聊到宋代的汝窑,岑南都能接上话,可谓相谈甚欢。
等到下车的时候,刘峰韬已经拍着岑南的肩膀,豪迈道,“兄弟咱俩很投缘啊,下次我去滨城,一定找你俩。”
岑南微微一笑,“欢迎。”
梁沐秋在旁边翻了个白眼,看看,又一个被岑南忽悠瘸的,要不说律师嘴皮子利索呢。
因为梁沐秋需要跟组,他的酒店跟剧组也在一块儿,刘峰韬陪着他们去了六楼,知道他们舟车劳顿,也没多打扰,只是说道,“晚上七点吃饭,在凯悦楼,定了个包间,301,你俩都记得来啊。”
梁沐秋已经往床上一蹦,躺了下来,挥了挥手,“知道了,不会迟到的。”
说完,刘峰韬便走了。
岑南锁上了屋门,咔哒一声,这间卧室便只剩下梁沐秋和岑南两个人。
梁沐秋本来还好端端在床上躺着。
临到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要跟岑南在一间房里过上四天,吃饭睡觉洗澡,都要在彼此眼皮子底下。
上回野营也就一天,而且一切从简。
而这回住在酒店,四舍五入,就是同居。
他突然间清醒了,刷得抬头看岑南。
岑南正在解衣服,他穿得休闲衬衣,没系领带,修长如玉的手指快速地解开扣子,露出平直的锁骨,锻炼得当的胸肌,肩膀也结实有力,再配上那张禁欲系的脸……
梁沐秋噌得从床上坐起来,视线明明克制不住地往岑南胸口钻,嘴上却说道,“你干嘛,脱什么衣服,能不能讲点廉耻?”
岑南莫名地抬了抬眉,“我出了点汗,还不能换件衬衫吗?”
他说完,扯开了最后一颗扣子,灰色的衬衫敞在身上,露出曲线分明的腹肌,人鱼线一路向下,结实却又不夸张。
梁沐秋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岑南却像是没注意,自顾自地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件白色的衬衣,脱掉了身上这件,换上。
全程都很利索,人也是背对着梁沐秋的。
梁沐秋不客气地把他从上看到下,喉结忍不住跟着滚了滚。
等岑南再转过来的时候,梁沐秋已经此物无银三百两地把脸看向了窗外,耳朵却可疑地红了,像颗樱桃。
他心想,要了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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