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杀人,负伤还是逃脱,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来去都很方便,但现在身边跟着一批人,就不能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
“去羊圈,你安排好了吗?”吴卿问。
“我联系的邵关,邵博士,他在羊圈的地位相当于半个指挥官,应该没什么问题,我会通知他。”
窟窿休养生息这段时间,他们自然也没有闲着,将未来的住所——羊圈研究了个透彻,只要需要,他们随时都能过去。羊圈作为大型安全区,窟窿肯定会有所顾忌。
“阮惊灼他没事吗?”越星罗问。
“他在进化。”吴卿探了探阮惊灼的额头,滚烫一片。
“他也可以进化?”越星罗惊讶道,“这么突然?”
越星罗羡慕地望着阮惊灼:“我也想进化,高级现在一点也不厉害。”
这次的烧来势汹汹,比上一次要更加凶猛,到中途他彻底没了意识,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
四周昏暗静谧,从窗帘外透进来的光线是照亮房间唯一的光源,他走向窗边拉开帘子,房间瞬间被光亮充盈。
他用手往额前挡了挡,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的感官更加灵敏了。
他能只用听,就知道啼叫的鸟站在哪根树枝,看到五米外的地板缝隙里那根断成两截的发丝。
身体还在发烫,脑子有些昏沉,阮惊灼甩了甩肿胀的脑袋,缓慢走向房门,门把手是老式的旋转式,冰凉触感让他头脑清醒了一分,他还没用力拧,把手就自己转动了一圈,门从外面打开。
阮惊灼眯着眼睛仔细往外看,终于认出来站在外面的人:“吴卿——”
吴卿接住倒过来的阮惊灼,又十分冷酷地把他扶直:“站好。”
“我发烧了耶。”阮惊灼懒懒地靠在墙壁上,“你就这样对我?”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发烧的时候,一个人杀了几十只感染者,现在怎么要死要活了。”虽然这么说着,吴卿还是把阮惊灼带回到床上,给他按压太阳穴。
“恋爱使人变废柴,没听说过吗,男朋友。”阮惊灼靠在吴卿胸膛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这是哪。”
“羊圈,邵关的住所。”
“我睡了多久。”
“一天。”
阮惊灼打了个哈欠:“我可以出去吗?”
“不行。”
……
两个人同时安静下来,不约而同地望向房门,几秒后,有人打开了门。
“很抱歉过来占用你们的时间。”开门的是个头顶白色卷毛的青年人,他穿着不得体的白色长袍,将袖子卷到手臂,肤色偏黑,像只站立的绵羊。
他停在门外,道:“外城a区出现了无症状感染者,需要吴卿过去处理一下。”
就算是羊圈,也不是无条件的收容感染者,他们能进来,自然需要付出一些代价,越星罗需要在这里完成NT试剂的最后试验,吴卿则帮助他们清除会威胁到羊圈的感染者。
越星罗自然非常乐意借用羊圈的实验室,清除感染者对吴卿而言,同样不需要费多少力,但这两个条件却是羊圈得以生存到未来的必要条件。
但换个角度来看,抛开个人,完成足以改变世界的NT试剂和清除如今无人能及的感染者,就为了短暂的歇脚。
能够提出看似极端不平等,却又能让双方都满意的条件,就是羊圈的实力所在。
“等我回来。”吴卿起身,在和邵关擦肩而过的时候,向对方点了点头。
送走吴卿,邵关走入卧室,原本眯着眼睛,病恹恹靠在床头的阮惊灼眸光清明,眼神锐利。
“你好,初次见面,我叫邵关。”邵关向阮惊灼打了个招呼,“我收容你的条件是让我见证你的进化过程,那个时候你处于昏迷状态,所以你的同伴帮你答应下来了,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我是无所谓。”阮惊灼伸手去够床头的水杯,发现水已见底,刚想起身去倒,邵关主动走过来替他接了一杯。
“谢谢。”阮惊灼没有客气,仰头全部喝完,向他展示空空如也的杯底,“再来一杯?”
邵关默默拿走水杯,阮惊灼歪着脑袋观察邵关,具他了解,邵关是个对科研怀有不输给越星罗的热情和能力的人,只要不和他对着干,讲好利益纠纷,他对人还是挺不错的。
邵关大大方方地任阮惊灼观察,将满满一杯水递给阮惊灼:“如果你有什么疑问,我能解答的一定不瞒着。”
“正好有一个。”阮惊灼盯着他的白袍问,“你们科研人员的校服是全人类统一的吗?”
邵关:“……”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具他所说,变化了传播途径的感染者防不胜防,外城每天都有人莫名其妙地被感染,动辄就是高级特级,还有从来没有见过的新型感染者,等级命名规则正式崩塌,它们的力量越来越强,要不是人类还保有那一方高墙,根本活不到现在。即使守着安全区,他们也只是在延缓死亡时间。
越星罗一进羊圈就把邵关从实验室赶了出来,将其占为己有,到现在都没有动静,邵关被迫游手好闲了一整天。
越星罗占用全部资源,成果当然也相当喜人,他把陆川拷贝过来的资料参透后,获得大量思路,研制NT试剂的进度越来越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