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面沉重的关门声,吴卿吐出心中烦躁感,继续写着今日作战笔记。他神情肃穆,背挺得很直,智脑在桌子上投射键盘的虚影,修长的手指在桌面快速翻飞,仿佛写的不是寻常基地作业,而是能关乎安全区存亡的重大文件。
不多时,他又听到了开门声,此后客厅此起彼伏的噪音就没停过。吴卿拧着眉,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把门的隔音度提高,直到卧室重新恢复安静。
他心不在焉地打了几行字,终于没忍住打开了门。门外桌椅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毫无阻碍地传进耳朵,吴卿沉着脸看向戴着手套系着围裙的阮惊灼。
吴卿:“你在干嘛。”
阮惊灼没好气地抬眸,举了举手上鼓鼓囊囊的垃圾袋:“你觉得呢,手脚有问题请去医疗室看看医生,我还是第一次见把洗发露和洗洁精放在一起的,你是想洗碗的时候方便顺便洗头吗?”
回应阮惊灼的是一声毫不留情的关门声
对着紧闭的房门,阮惊灼翻了个白眼:“有病。”
终于将客厅收拾成了满意的样子,阮惊灼看了眼除了吴卿房间,全部放置归类完毕,干净整洁的宿舍,舒心地回到自己卧室。
阮惊灼躺在床上,望着一片空白的天花板,想了想还是点开智脑,给排名第一位的联系人发去视频邀请,对面很快接通。
一张和阮惊灼长的七八分像的女人出现在光屏上,女人眉眼温顺,少了几分桀骜,明明是相似的脸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气质。
阮惊宁将不同口味的酒粉倒入摇壶,熟练地晃着:“到宿舍了,新环境怎么样?”
阮惊灼难得露出几分懊恼:“别提了,第一天就被强行绑定搭档,看着人模狗样的,又拽又欠揍,早晚给他打一顿。”
冰块撞击摇壶的声音清晰可闻,阮惊宁无奈道:“作战基地有背景的人很多,贵公子不少,你不要再像以前一样无法无天了,脾气收一收吧。”
“我是来训练的,又不是来伺候少爷的。”阮惊灼冷哼一声,“姐,晚上老规矩,给我腾个地方。”
阮惊宁:“基地的围墙可比平民军校高多了,巡逻教官有很多,你小心一点别被发现了。”
骤然放大的脸占据了屏幕一半,吴卿往后靠了靠皱眉道:“干嘛。”
越星罗几乎要把脸怼到光屏里面,脸上泛着兴奋的红光:“我遇见你搭档了,真酷!”
吴卿充满质疑地看着越星罗,像是在想对方怎么瞎得这么彻底。
越星罗早就习惯了吴卿这副惹人嫌的模样,也不在意:“你别这样看着我,早晚有你真香的时候,搭档嘛,谁不是这样过来的。”
吴卿:“你一个科研部的,还懂搭档那一套?”
“我看的多了,比你懂!”越星罗老神在在地摸着下巴,“我来八卦一下,你搭档厉害吗,和你比怎么样?”
吴卿脑中浮现出那张嚣张娟狂,仿佛全世界就他最厉害的脸,不由一阵厌烦:“厉害没看出来,早晚打一顿。”
夜晚就在两人互不干扰中平静度过,清晨五点,深色的窗帘已经自动变成透明色,在阳光和闹钟的双层折磨下,阮惊灼睁开了眼。
作战基地作息严格,什么时间做什么事,五点是全体学员统一起床准备晨跑的时间。阮惊灼在卫生间洗漱的时候,吴卿正好也打开了卫生间门。
阮惊灼叼着牙刷,头上一撮翘起的发丝还没有压下来,一脸懵地对上门外人的视线。
吴卿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这间宿舍多了一个人,他沉声道:“出去。”
阮惊灼不可理喻地看着他,牙刷在嘴里一晃一晃地含糊道:“凭什么?”
吴卿:“上厕所。”
阮惊灼下意识视线下移,看了一眼对方鼓鼓囊囊的一处,再缓缓上移重新对上那双没有情绪的漆黑眼睛。
对方从头至尾都没有转移视线,偷看被抓包阮惊灼反而更理直气壮:“上就上呗,还要我给你腾地儿,我乐意看你?”
本来确实也没事,但阮惊灼刚才那一系列动作后,吴卿露出饱含深意的眼色。
“屁事真多。”阮惊灼骂了一句,几步跃过吴卿,走出卫生间。
关门声从身后响起,阮惊灼心情极差地在门外刷完了牙。
吹哨声在操场回荡,教官站在圈内,中气十足的吼声隔了整个跑道都能听清楚:“快点快点!最后那位老大爷你遛弯儿呢,前面的都要超你两圈了!”
清晨的空气带着一丝凉气,沁人心脾。有节奏的呼吸声萦绕耳畔,有自己的,也有紧跟在后面的人的。
阮惊灼偏头,冲落后自己半米的吴卿挑衅一笑,成功让对方黑了半边脸。
同样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吴卿受到挑衅猛然发力持续加速,反超了阮惊灼两个身位。他同样回过头,眼底是无法让人忽视的嘲讽。
“嘿。”阮惊灼来劲儿了,不再有所保留,两人你争我赶互相较真起来。
晨跑是一天训练中相对最放松的时刻,没有人在本能划水的训练上做过多努力,大家都很咸鱼。所以在一圈咸鱼中,跑得像生死竞速的两个人很快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这俩谁啊,大早上的什么毛病。”
“A班首席吴卿,还有一个……没见过,不过他居然敢和吴卿叫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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