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少爷,血!你流血了!我这就去叫医生来包扎!”保姆吓得六神无主,她还想上前来帮忙摁住小半妖。
被陆泽瞪了一眼:“滚开!”
保姆害怕得手机差点没握好,见小半妖确实被少爷压住,她也不敢再上前,这才赶紧去打电话。
小半妖也吓到了:“对不起。”
然而陆泽全然不顾,他抓住衣服的手摁住小半妖的脖颈,另一只手去捡剪刀:“喜欢?那我今天非得把这件衣服当着你的面剪烂,烧掉!我看你还敢不敢惦记!”
手摸索到耳朵下面的剪刀,拇指和食指卡住把手,在拿起来时,小半妖连忙去抓陆泽的手腕。
“松手!”陆泽恶狠狠龇牙,绒毛挡住视线,被嫉妒和愤怒冲昏了头的他,没能发现剪刀一侧尖刃抵住了小半妖耳根。
“叫你松开没听见吗?!”
陆泽狠狠一抬手,两指无意识一紧,在拉扯中,剪刀剪住耳朵,使劲一拽。
原本拉住陆泽的手力度松开了,手指依旧拽着衣服,狐狸耳从齐耳处直直被撕裂到耳尖,鲜血当即流了出来,一整只耳朵从中裂开。
发了疯般的陆泽一下子清醒过来,看着身下痛到战栗的小半妖,此时此刻他顾不上什么衣服。
他捂住小半妖的耳朵,稚嫩的声音吼到嘶哑:“刘妈!刘妈!刘妈!”
“少爷!”原本正给医生和夫人打电话的保姆冲进来。
“快点去喊医生!”
保姆也愣住了,看着地上的血,脑袋乱得一塌糊涂,一时间六神无主:“这,这,这,这该喊哪个医生?”
宠物医生还是给人看病的医生?
“全都喊啊!”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怎么办,我其实不想这样的。”看见已经痛到蜷缩身体的小半妖,陆泽急得险些哭了出来,难得出现一点属于六岁孩童的脆弱。
“已经去叫医生了,我先拿纸给你擦擦好不好?”
陆泽慌张起来去找纸巾,然而刚起来背过身,他听到身后传来动静。原本被制住的小半妖抓住衣服,跌跌撞撞打开门跑了出去。
“这……”门外保姆还在拿着手机,语无伦次说着什么,余光瞥见一个白色的小身影从身边跑过。
她还没反应过来,半张脸全是血的陆泽追了出来:“抓住它!”
跑一步在空中抖动的耳朵都几欲将它痛晕,听见后面陆泽追上来的声音,小半妖心中着急,脚步加快。
与此同时,国外听见保姆打电话说陆泽被小半妖刺伤脸的女人,打电话回来让马上保护少爷的保镖也从大厅入口冲了进来。
下了楼梯的小半妖见那边来人,当即抱紧衣服往通向庭院的那边跑。
“愣着干什么?抓住它啊!”楼梯上的陆泽连忙冲保镖大喊。
保镖见陆泽那样心中一怔,疾步去追小半妖,大厅到庭院也有五层石梯。眼见小半妖要冲到平地处,保镖一脚踩住落在台阶边缘的尾巴上。
咔擦一声。
“龇!”吃痛的小半妖回头龇牙,发出一声尖锐的狐狸叫声。
小半妖脸上沾了陆泽的血,生平第一次这么近靠近妖怪的保镖心中一颤,脚上力度稍松,尾巴当即扯离台阶,消失在已经熄了灯,光线黑暗的庭院中。
冬日的雨很细,可密密的,每一颗仿佛含了冰般,要将人冻死。寒风刮着脸颊,入骨凉意混着疼痛,强行让半妖崽保留着意识。
它记得这边是靠近围墙的。只要从围墙上翻出去,它就能离开了。可它还没来得及靠近围墙,本黑暗的庭院瞬间亮起无数灯光,将它的身子照得一览无余。
原处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小半妖搂紧衣服,慌张四处看着,最后钻进旁边修建过的矮树丛后。
树叶上的雨水顺着流出脖颈内,凉意渗透骨髓。脑袋埋进怀里的衣服中,耳朵有气无力耷拉着,身后的尾巴一动也不敢动。
仿佛已经冷到了极致,本该发冷的身子,竟是慢慢地烫了起来。耳边陆泽的声音越来越近,手电筒光更精准地四处照着每个角落。
它害怕地更用力缩紧身子,等他们走了,它就可以出去了。
一分钟。
两分钟。
……
耳边的声音从一开始的逼近,到最后的渐渐淡去,崩紧的弦放松,脊背微松。可这一放松,大脑一直压抑着的昏胀来得更加明显。
衣服被发热的双颊烫暖,连呼吸也灼热异常。
小半妖抬起头,眼前的景物却开始旋转。它咬住牙,抓住矮树丛,想要借力站起来,可还没能起来。
刺眼的白光照在它脸上,呼吸停滞,所有希望瞬间破灭。
陆泽从白光后,走到它面前:“找到你了哦。”
凌晨两点。
别墅内依旧灯火通明。
处理了伤口的陆泽坐在床边,守了好久的他到底还是小孩子,在摸到半妖崽额头确实不烫后,心一安,终于还是忍不住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床边的吊瓶还在一滴一滴低落着,顺着输液管一路流进血管中。
早先的宠物消毒液就已经表明半妖崽不能用宠物的药物,而对于已经烧到四十度,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好歹瞧着和人类差不多,干脆他们用了人类用的退烧液给半妖崽输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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