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应秋:“赶尸?”
山民点头,这赶尸是楚地秘术,其他地方一般见不着的。楚地多山路,地势陡峭马车难行,抬尸不便,要将死在他乡的人带回家乡入土极是困难,所以当地便兴起了赶尸的行当。
这才出狼窝,就要再入虎穴,方堂主心中拼命呐喊,但盟主、妹妹,包括魔头都没提出异议。
方凤凤反而还挺开心,说好呀,哥,我还没见过赶尸是怎么样的,一起去看看吧。
“……”
方垣只好给魔头使眼色。
魔头不是平日挺矫情讲究的么,怎么现在声都不吭一声,就这么好说话啊!?
现在,郁衍心情颇不宁静。
这进自己的墓,却一点宾至如归的感觉也没有,天下怕没有比自己更倒霉的墓主了。
关键,他最不愿在商应秋面前露短处。
明明是高人说只要看图纸一切都会明白,他并无隐瞒,可现在看来,倒像是他纸上谈兵,或者有意作祟了。
唯有远方的山顶上还留有一丝余晖,使前路依稀可辨,一路雨斜风寒,商应秋个子高挑,自然而然地又挡在了雨会飘来的方向。
大家都是从墓里出来,再注意,衣服上难免会沾了尘土。
但奇怪得很,现在在郁衍眼里,青年身上半点灰都见不着,大概就像珠宝蒙了灰尘,在欣赏者眼里,那点灰尘根本无法掩盖其本质的光辉。
枝叶间飘散着潮润芬芳的气味,让郁衍一时间,心中生起股难言的躁动。
一种告诉对方,你不是别人,而是自己人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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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大的雨幕模糊了一切,一行人前脚到尸庄,后脚大雨砸满地。
一般赶尸是白天住店,晚上夜行,但现在遇着瓢泼大雨,几路赶尸都来这儿避雨了。
等郁衍一行人进去时,只见厅里直挺挺的站着几十具头戴粽叶斗笠,脸贴朱砂神符的尸体,各个穿着宽大的黑衣,双手自然垂放在大腿两侧。
那几个赶尸道士分散坐在角落里,听到动静,只扫了眼这群避雨的,没打招呼,看脸色并不比那些尸体多多少人气。
好在这庄子阴森归阴森,地方还是大,后院不缺房间。
时间匆忙,商应秋挑了间稍干净的,稍作打扫,过来请郁衍进去。
郁衍随青年往里屋去,经过一列干尸时,窗外轰地炸响一个惊雷。
厅内骤然光亮的那一瞬间,郁衍看到其中一具干尸的手指——
居然颤了那么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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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太疲惫了。
郁衍揉了揉太阳穴,再看回去时,那只泛着青色的手安分守己的垂在一边。
走了一天路,又在墓里待了半天,会眼花也是正常的。
嗯,肯定是这样。
郁衍一直不信鬼神,何况,方才自己还笑过方垣胆小如鼠,现在自己若怕上了,成何体统?
这屋里就算清理过,但里头仍一股挥之不去,也不可能消散的死尸味。郁衍嫌屋里头脏,只稍微坐了一半床边沿。外头风雨大作,天地被黑暗彻底包缠,这种时候,也顾不了什么男女之防,点上火烛后,四人都在一间房里准备稍作休息。
“盟主,要不讲个故事呗。”
方堂主这路上被大家开刷多次,满腹委屈,从小算命的说他八字山與轻,很容易招惹邪物,祖辈常念叨这事,他不免信以为真,落得如今七尺大好男儿怕黑又怕鬼的下场。
但只要有人说话,肯定就会热闹点,方垣眼巴巴想到个好主意:“暮春在的时候,你不是每晚都讲么。”
方凤凤取出干粮,分给众人,笑咪咪的:“哥,可人家小孩多大,你又多大?”
“大……也有听故事的权利啊。”
郁衍一口干饼差点没咽在喉咙深处,错失了最佳的阻止机会:“……”
别——千万别让商应秋开口!
不可以,不能够的!
?
可惜,商应秋还是个挺体谅下属的人。
有什么危险,他一贯都是身先士卒的那个,何况满足属下那么小的的愿望。
左右无事,之前为寓教于乐,商应秋是下过功夫去研读各类故事,不用多想,信手拈来就是一个。
方垣不知内情,期待地都要忘记害怕了。
盟主这一身的正气,声音与气质都比外头贴的钟馗图靠谱多了,神鬼无惧,讲的肯定也是那些岳母刺字精忠报国的老掉牙。
郁衍闭起眼:“……”
天真。
一个故事未完,方堂主已从满目期待变成瑟瑟发抖。
但自己求来的故事,就是哭着也要听完。
商应秋:“所以说,要分辨敲门的是人是鬼,有这样一个方法——若是鬼,会敲四下门。”
瓢泼大雨刮得木门砰砰作响,像有人在敲似的。
不多不少,正好四下。
商应秋等风声下了:“对,若是遇到这种情况,就别开门。”
郁衍:“……”
方垣:“…………!!”
作者有话要说: 干爹:我是万年童子身,阳光普照,无所不能,鬼都怕我!
盟主:嗯……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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