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腕表摘下,袖子上折露出清瘦的手腕:“总得让我也表现一下。”
段池砚轻笑。
“自从你跟小野认识之后,好像开朗了点。”周教授用水冲刷着盘子。
“嗯。”
“小白她说,你们在一起了?”
“还没。”
“我对这件事没什么意见, 你向来有自己的主见。”周教授轻声,“小野也是好孩子。”
“嗯。”
“不过,要是真的喜欢。”周教授手上的动作微顿, “三月到了, 也跟你妈说说。”
段池砚没有回答。
“你已经两年没去看她了。”周教授关水,“如果你都不去, 还有谁会给她扫墓呢。”
“我知道。”段池砚说, “工作结束就去。”
段池砚答应了就不会反悔, 周教授轻叹:“没剩多少了,去客厅吧。”
“好,辛苦您了。”段池砚把桌子擦干净,出来的时候正撞上时野。
时野手里拿着一套衣服:“这是给前辈准备的,看看合适吗?”
段池砚接过全新的衣服,洗澡之后换上,正好合适。
他洗完澡出来,时野把吹风和崭新的洗漱用具都放好,人在客厅跟白湖聊天,有说有笑。
段池砚是第一次体会到热闹。
之前在程沅家借住的时候,他弟弟妹妹多,父母也得照顾上门拜年的客人,他处处显得格格不入。
他也想过留在宿舍就好,但程沅始终放心不下。
桌面的电话响起,是黎焰。
“哥,有空吗?我对新曲有想法!”黎焰的嗓音带着三分跃跃欲试的激动。
“好。”段池砚披上外套,走到阳台。
时野进来的时候段池砚就在打电话,坐在外面的小桌子上,支着笔在写东西。
他想了会儿,悄声抱了一条毯子,轻轻盖在段池砚身后。
感受到有东西落在肩膀,段池砚回头的时候看到时野用口型:“辛苦啦。”
“谢谢。”他说,“你先睡,我在跟黎焰讨论曲子。”
“好,那晚安。”时野挥了挥手,转步走进房间。
“声音有点熟。”电话那端,黎焰顿了几秒,“时野?你在时野家?”
“嗯,继续,刚刚那段rap你想怎么编?”
黎焰的注意力容易分散,段池砚提了一句便急忙转回道上。
一首歌聊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段池砚挂断电话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十点了。
指尖冻得有些僵,幸好身上盖着毯子,不然有可能要感冒。
他起身的时候才发现卧室内已经安静了,他放轻动作,时野果然已经躺在床上。
看来今天是累坏了,段池砚走到床边,想帮他掖被子。
迷糊的后辈却闻到他的味道,顺着往他的方向轻蹭,甚至低头用下巴靠着他的指节。
“唔……”碰到了,就伸手抓住,像在梦里捕捉猎物。
段池砚发现,只要温声细语,字节黏连地撒娇,他就对时野没有任何办法。
段池砚顺着轻掂了一下时野的手腕。
他把后辈的手轻放回被子里,然后躺在他的身侧。
还以为今晚多少会发生点什么,看来是他想多了。
小狐狸这几天属实累着了。
关掉床边的小灯,段池砚在黑暗中细细地描了一遍后辈的轮廓。
晚安,小狐狸。
*
第二天清晨,白湖起得早,把昨天晚上包的饺子煮好。
叫小孩儿吃饭的时候,她敲了敲门。
段池砚应了声好,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
时野大概是习惯了赖床,即便听到他小姨的声音,也只是默默把脑袋往段池砚怀里埋了三分,继续睡。
段池砚轻轻抬手,掌心落到时野的后脑勺,很轻地揉了一下。
“睡醒没?”
小狐狸抿着唇哼唧两声,往他颈窝里靠。
时野睡得很沉,第一是因为前几天确实累到了,第二是因为味道。
即便听到了声音,但他的灵魂也像被拘在了甜梦中。
只要意识不抽离,他就能拥有这片独属于他的味道。
这是甜蜜的沉沦。
意识到后辈睡着了还在撒娇,段池砚微微侧身,把他拢在怀里。
时野睫毛很长,垂落在眼前好一片阴影。
段池砚眼睫微颤,另一只手轻绕他的腰,把人拢抱在怀里。
心机刻意地营造出是后辈主动钻进来的假象。
顺着发丝的淡香,他垂下合上眼睛。
时野醒来的时候,先看到的就是那截漂亮的喉结。
思绪从朦胧变清晰,他发现自己又滚到段池砚的怀里了。
但这次跟录综艺的时候不同,那时候是他自己缠着段池砚,现在是段池砚搂着他。
手落在腰上,因为时野睡相狂放,他的睡衣已经被自己蹭掀起一小块,只要他再往前一点段池砚的手腕就会碰到皮肤。
他茫然地看着那一截撑架起来的区域,忽然觉得腰有点酸软。
明明连接触都没有,他却开始不自觉地脑补……
不行,大早上的!
时野默念上一首专辑的歌,打算把脑子里不正经的念头洗出去,但刚想起开头第一句,身后的人却往他脊椎靠了些。
段池砚像是把他当成了等身大玩偶,收回了距离低靠在他的后辈,手也瞬间落到时野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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