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后,沈丘饿到极点才勉强爬起来塞了一个到嘴里,填了下肚子,然后又缩回了床上,不是矫情,他确实一点都不想动弹。
一连数日,余白靖每日来每日被迫离开,到了后来,不过几天的时间,沈丘便迅速的消瘦了下去,他不笑不说话也不开心。
余白靖知道是他造成的,他不敢来了,装了监控小心翼翼的观察着。
他让老师去教沈丘,叫佣人送各种各样的点心,他用尽了办法,可镜头下的人依然死气沉沉,一日比一日更加消沉。
余白靖看着这样的沈丘,总感觉有什么在心底拉扯着,吞噬着,他感到恐慌害怕。
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掏出了以前的照片,他们在一个寺庙拍的照,沈丘笑得很暖,背面也写着圆滚滚的歪扭字体。
写着他的名字。
这一刻,他突然迫切的想要想起以前的一切。
无论如何,照片上沈丘的模样才是他希望的,而不是现在这般。
他怎么,能把这孩子养成了这样…….
因为吃药的时间太长了,哪怕余白靖停了药物也暂时没能想起,只是模模糊糊的一些片段,他去看医生去做催眠,一通折腾下来没想起什么不说,沈丘的状态也更差了。
这日,他敲响了房门。
沈丘缩在床角安安静静地抱着膝盖搂着被子,头发落在肩头,看起来乖乖的,但他的脸色却很是苍白,无力耷拉下来的指尖,瘦削的脊背,无一不显示他现在过的并不好。
余白靖凑近,他端过桌子上的温粥,往里面放了些肉沫和鸡蛋,他半跪上床,勺了一大勺贴在沈丘唇边。
“小丘,吃点。”
苍白干燥的唇被压的陷入些许,沈丘似是这才注意到了他,微微转头看了一眼,复而又收回了目光,默默将脸埋进了膝盖。
好不容易有了些肉的腿,此时也瘦了不少,清晰可见脚踝的骨头凸起。
余白靖将粥放回了桌上,弯身将人抱住,“小丘,哥哥很快就会处理好,到时候就带你走好不好,你吃点东西。”
沈丘不回答也不反抗。
“小丘,你以前很喜欢吃胡同门口那个大爷做的小面包还记得吗?”余白靖突然道,他揉着沈丘的脑袋,“还有隔壁大娘家晒的腊肉。”
沈丘一怔,他缓缓抬头。
“靖哥……”
“我很快就想起来了,到时,哥哥带你回家。”
余白靖温和道,这次他端了粥过来,沈丘才勉强咽下了几口。
他终于说话了,“哥,那个人杀了外婆,我们报警我们打官司好不好。”
其实这个案子过去那么久,何况司机最后亲口担下全责,除非拿到有力的证据,否则把余景治送进去恐怕不大可能。
何况,对方已经快死了。
余白靖跟沈丘解释了一番,看着对方略显黯淡的目光,他道:“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余白靖其实没想起什么,靠着查来的以前信息哄着沈丘吃了好几顿,虽然每次都不多,但好歹吃下去了。
直到沈丘问他,“哥,你还记得我的生日为什么是那一天吗?”
余白靖沉默。
“因为我是在难茯那天被你捡到的。”沈丘看着余白靖一言不发的模样,轻声道:“我知道靖哥有难处,我理解,但是靖哥,我没有失忆,我不像你能忍受着待着这里。”
他知道余白靖没有想起来。
他再一次请求了,“让我离开好不好。”
余白靖没有回答,接下来一连几天他没有再来,只敢用着监控观察着。
随着时间,他似乎已经慢慢想起了一些,虽然很模糊,但那些相互扶持依靠的记忆却很是生动。
他曾经也有一个家。
大概是最近的状态差到了极点,公司的事务堆积众多,宋秘书找上了门来,他敲开余白靖的书房。
同对方道:“或许你有难处可以跟我商量。”他看着余白靖的目光很奇怪,似乎有些怜爱。
余白靖冷淡地抬眸看着他。
“你难道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冒着背叛余景治的后果来帮助你。”
“我查过你的身份。”既然对方都开口了,余白靖也摊开了说,虽然在沈丘面前他无措他疲惫,可在外人面前一如往常。
宋秘书是他一直警惕的一个人,哪怕对方帮了他许多,甚至说如果不是宋秘书的帮助和扶持,他大概现在都坐不稳这个位置。
也是在抢余家产业时,他才知道,对方居然有余家的股份,并且还不少。
除此之外,他清楚余家产业的任何细节,能细数每个高管的弱点。
这么一个野心勃勃背叛原董事的人,哪怕帮助他太多,也不得不警惕,
但是,他查到的关于宋秘书的信息少得可怜,有用的几乎没有。
宋秘书应该也明白这一点,他轻叹一口气,“你现在不认识我也正常了,我应该,算你的舅舅吧。”
这个回答着实有点出乎了余白靖的预料。
他猛地看去。
“我已经三十多了,当年姐姐嫁给余廖东的时候,我也才十来岁,我是他们家从孤儿院抱出来的养子。”
宋秘书想起曾经,忍不住苦笑一声。
“当初余廖东的产业原来越来越大,姐姐嫁过去后,我们都替她感到欣慰,觉得她总算苦尽甘来了,那些年不只是姐姐,就是我们家为了余廖东也投资了不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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